那個人是誰為什么一見到她,他會失態成這樣
辛德瑞拉不認識她。
記憶中從來沒有這個身影的存在,他們是第一次見面。
可是為什么那么的熟悉。
只看了她一眼,不明的情緒澎湃上涌。
在他弄明白那是什么之前,委屈和憤怒已經將他全部淹沒。
那種怨,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積累而成。
仿佛已經積累了數百年。讓他完全失控。
辛德瑞拉對感情很陌生,母親曾經說過他是無心無淚的怪物,他也并不覺得情感缺失有什么問題。
他唯一熟悉的,就是剛才猛烈席卷他全身,讓他為之顫抖的恐懼絕望,與委屈怒怨。
當然,這并不是因為父親的忽視,母親的拋棄,繼母的虐待。
他感知情緒的唯一途徑,是那些看不清楚的夢。
夢境里的場面,他全都記不清。
唯一能夠銘記的,就是醒來后胸口長久的疼痛。
那是苦痛異常的酸楚,夾雜悵然若失,與委屈不甘。
他就此了解了這些感情。
此刻他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些感情在他身體里澎湃,比平時更多出百倍千倍的出現。
這些感情壓抑住了他不明白的某種情緒,辛德瑞拉幾乎將牙都快咬碎,才忍耐住急痛的酸楚。
辛德瑞拉時常感覺自己是為了等待什么而生的。
現在。
他等待的,那些虛幻如泡沫的夢境,苦痛纏繞的荊棘樹啊,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
被使用過的雪團沾上血絲,被他丟棄到地上,很快就融化了,與土地融為一體,辛德瑞拉確認看不出任何痕跡,就轉開了眼睛。
聽到玫瑟塔在樓上扯著嗓子呼叫他的時候,他已經收拾好自己。
剛才因為急怒和崩潰而扭曲的臉已經風平浪靜,褲腳也扯好了,衣著整整齊齊。除了眼前的發絲稍微有點濡濕的痕跡以外,他保持著和平常一樣的安定。
思緒一團亂碼,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幾近崩潰的時刻,他的表情反而更加的平靜。
他走上樓梯,來到玫瑟塔的房門前。
玫瑟塔氣勢洶洶的堵在門前,她尖銳又高的聲音像是燒開了的水壺,辛德瑞拉完全沒有在聽她說話。
但是他也不敢往后看。
他知道在玫瑟塔身后的少女正在看他,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被她的目光過略過的地方刺刺麻麻,每一寸肌膚都在發出警報。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反應能夠這么強烈。
眼睛,喉結,手腕,小腿
他的手指幾乎全都掐進掌心中,死死克制著自己顫抖的沖動,保持著平靜的表象,一眼都不往她的方向看。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他在強撐。
站子啊玫瑟塔身后的少女表現的很正常,她甚至一聲都沒有吭,但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卻成為了炸彈的引火線,他感覺自己快要發瘋了。
他們是第一次見面,他不該這么反常,完全沒有道理。
她不認識他嗎
兩種思緒交替拉扯著他,辛德瑞拉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就只強撐著微笑,維持著平時的態度,不知道為什么,在遇見這樣意外的狀況時,他第一反應是偽裝,是強撐著裝作無事發生。
他被玫瑟塔臭罵一頓,又下樓去了。
父親的馬車停留在大門前,門上有一株十分驚人的榛樹,辛德瑞拉知道這應該就是父親帶給他的樹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