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心準備的早餐,被玫瑟塔吃了。
辛德瑞拉站在門后,面無表情。
他不斷收緊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中,指尖刺入肌膚。
玫瑟塔像是一只豪豬一樣,把自己的餐盤里的飯全都拱完,又用恬不知恥的貪婪,裝可憐把他精心準備的早餐給哄騙走了。
他就知道,他的棕發少女總是太好心了。
連他這樣的下水道老鼠,她又要同情一二,更不用說是根本沒有腦子,最會撒嬌賣癡的豪豬玫瑟塔了。
他就這樣看著自己準備的飯一點一點消失在眼前。
辛德瑞拉微笑。
啊啊,玫瑟塔這樣的蠢貨活著也沒有什么意義吧,晚上就殺了她吧。
辛德瑞拉站在門后,用漠然的目光注視著玫瑟塔。
她吃完飯,還試圖拉著凜凜一起走,但是凜凜拒絕了她,說想要看一看昨天搬回來的樹
辛德瑞拉悚然一驚。
腦中盤旋的可怕想法瞬間全都退去,他的大腦尚且沒有反應,身體已經快速轉身,往后花園走去。
要是讓她發覺他一直藏在廚房的門后,窺視著她,她晚上就不會來找他了吧。
辛德瑞拉咬緊下唇,沖出廚房后,后花園中的冷風一下迎面吹來,吹動他的金發,紛紛雪花落到他的身上,他的目光巡視一圈,落到昨天搬到庭院中的榛樹上。
凜凜來到廚房時,他已經在庭院中呆了一會了。
雪下的很大,薄薄一層落在肩上,寒風吹拂的手腳都發麻,辛德瑞拉微微側身,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雪地中,視覺上的沖擊應該是足夠的。
他今天特意挑了一件白色的襯衣,已經很舊了,但是很干凈。
舊衣被洗得有些松,并不會緊緊貼在身上,被風一吹,衣擺獵獵作響,他微微側身,金發吹動下的灰藍眼睛,靜靜望向她的方向。
她站在廚房的窗戶后。
那扇窗戶也足夠寬大,露出了她的上半身,她的手指輕輕落在窗框上,棕發被隨意束在肩頭,正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看。
辛德瑞拉的耳根發熱。
還好花園里的風足夠寒,一下又把他的臉吹得如紙般透白。
他不知道這樣是不是過于刻意,或許她已經發覺了辛德瑞拉轉身,掩藏自己臉上的不自然神色,光是被她盯著看,他就有些僵硬了,已經習慣寒冷的,被凍僵的四肢,又仿佛恢復了些痛覺,又酸又酥,讓人難以忍耐。
辛德瑞拉就自顧自去擺弄那顆榛樹,他知道凜凜是來看榛樹的,只要他去侍弄這棵樹,她就會繼續看下去。
果不其然,她沒有離開。
出乎他意料的,她看了一會后,竟然提著裙擺走到了庭院中。
這寒風凌冽,雪花飛舞的空蕩庭院,她竟然無所畏懼的走了進來,辛德瑞拉的手指有一瞬間的收緊,他的視線落到她同樣單薄的衣服上,有一瞬的猶豫,卻又什
么都沒說。
在她靠近時,那種酸澀的情感,與無言的憤懣,又同時涌了上來。
還好他已經有昨天和她相處許久的經驗,又因為是在露天的空間之中,天空無邊,空間廣闊,此刻不至于像是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崩潰到失態。
辛德瑞拉把榛樹種下。
他一直在旁邊注視,他的動作無聲,靈巧而迅速,巨大的榛樹埋在庭院的正中。
冬季的榛樹枝葉凋敝,等到來年春天,就會重新生長起來,枝葉繁茂吧。
辛德瑞拉抬頭看著光禿禿的枝干,仿佛已經看到了重重疊疊的樹葉,與從葉片間隙中,落下的陽光。
樹林嗎
他有些癡惘,在第一次見到凜凜前,他就曾經夢見森林,無邊綠色,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景色,他的時間大多都在鼠洞般狹小的幽暗房間中度過。
在他仰望枝干時,身邊傳來轉身離開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