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被小心和狂熱的情緒點亮的藍眼睛,又如同冰川融化般漸漸回復平常。
辛德瑞拉吸了一口氣,沉靜下來,他此刻的模樣,倒像是恢復白日的狀態了。
他收回手,轉而打開了薄木板制成的床頭柜的抽屜。那抽屜顯然不結實,打開的時候還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辛德瑞拉從抽屜里取出了繃帶和藥膏。
看來,雖然什么物資都很緊缺,繃帶這種東西卻是常備著的。
微弱燭光下,在抽屜里,凜綺還看見了一把流閃著熒光的餐刀,以及一個裝著不知名粉末的小小玻璃瓶。
看來以后是真的要時時盯著他了。
凜綺眼尖,一眼掃過去,還在抽屜的及內側看到了很眼熟的東西。
那是兩枚小石頭,黑亮黑亮的,光滑的表面隱約流轉著光。
如果不是表面光潔,那漆黑的顏色,幾乎與抽屜融為一體,難以發覺。
看清楚的那一刻,凜綺不留痕跡的揚了揚眉。
她就知道,雪人的眼睛,果然是被辛德瑞拉拿走了。
辛德瑞拉包扎傷口的動作極其的熟稔。
他受傷的那只手握著繃帶,另外一只手麻利地將藥膏敷在傷處,兩下就將繃帶包得平平整整,衣袖拉下來以后,絲毫看不出痕跡。
凜綺站在床頭柜上,注視著他的動作。
辛德瑞拉包扎好傷口后,拉扯好袖口,灰藍色的眼睛就不留痕跡的轉向她,被盯著看了五六秒后,凜綺才猛然反應過來。
他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燈臺邊上的棕色小毛團沒有動,只是歪了歪頭,辛德瑞拉的目光流露出些許的祈求,他沒說話,把手伸了出來。
凜綺其實想回到廚房去的。
她猶豫了一會,又看了看辛德瑞拉,還是飛回了辛德瑞拉沾著血跡的潔白手指上。
在他手心降落的時候,凜綺
能夠清晰感受到,辛德瑞拉渾身都松懈了下來。
他的情緒從來沒有這么清晰的傳遞到她這里來過。
“你困了嗎想睡覺嗎”
他詢問的聲音,低低的,溫柔到幾乎如同流水脈脈。
凜綺沉默了一會,還沒有回答,辛德瑞拉就輕輕地撥了撥已經黯淡的燭芯,放在床頭的小蠟燭本來就已經快要燃完,又被辛德瑞拉往蠟油里按了按,燭火頓時更加暗。
他也姿態自然的鋪好了床,自然的鉆進被窩。
被辛德瑞拉挪到他的胸口,凜綺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辛德瑞拉的態度實在是太坦然不過了。
他和凜綺上午來看時那樣側躺著,背靠墻壁,面朝燭臺,用手肘將上半身半撐著,掖了掖凜綺身后的被子。
他的被子掖帶著潮濕的冷氣,凜綺打了個哆嗦。
辛德瑞拉微不可查的頓了頓,伸出手捂住小小毛團,將她又往自己的身邊挪了挪。
他的胸口很暖。
人體的溫度,大概天生就適合貼在一起,在冬季相互依偎。
凜綺的視線受阻,只能看見辛德瑞拉明晃晃的一大片胸膛。
他穿衣服本來就單薄,在加上在她來之前,辛德瑞拉還不知道怎么發癲,原本就寬松的衣領更是松散開來。
他的體型很大,骨架自然也大,但脖頸和鎖骨相連的地方都很薄,雖然擁有強健的肌肉,卻不顯得臃腫和過于強壯。
辛德瑞拉的身上,既還有少年人的青澀,又有成年人的成熟。
再加上他還是金色頭發,肌膚雪白,色素很淡,更加顯現出如雪如玉的潔凈感,在他身上,仿佛找不出一點深色。
與擁有濃黑長發,殷紅嘴唇的斯諾比起來,辛德瑞拉簡直淺淡的像是倒映在水面上的月光。
凜綺的目光別無其他地方可落,只能落在辛德瑞拉的胸口。
他胸膛的線條分明,熱氣蓬勃,又富有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