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麻雀來到了他的身邊
小鳥,凜凜,白天和夜晚。
他將手指插入金發中,纖長的睫毛靜靜覆蓋住藍色眼瞳,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靜靜聽著房間外的動靜。
不知道在原地坐了多久,仿佛是很久吧,外面熱熱鬧鬧的聲音終于全都消失了,他才走出房間。
從窗戶窺視后花園時,才發覺凜凜還在,只有大呼小叫的地精先離開。
辛德瑞拉吃了一驚,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他以為外面已經沒人,還沒有來得及整理亂掉的頭發和衣服。
透過窗戶,明亮的日光落在凜凜的側臉上,她就連堆雪人時的表情都這么認真。
他近乎癡迷的在窗前停留了片刻,默默添了些柴火,就無聲又回到房間里。
昨晚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心情,眼淚滴落在她的身上,導致他現在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棕發的少女。
辛德瑞拉微微動了動手指,那種溫熱的體溫似乎還停留在指腹,柔軟的觸感像是烙印般,已經刻印在他的大腦內,光是回想起,就連指尖都在顫抖。
他到底是怎么了
辛德瑞拉呆在陰暗的房間里,他一個人獨處時,從來都不愛點燈,不管白天還是夜晚。
密不透風,陰暗,狹窄,冰冷的房間,像個牢房一樣,他長久的呆在這里,說不上是討厭,讓他離開這里,他反倒會不自在。
這樣如同禁閉室的空間,能讓他感到安心,好好的思索關于自己的事情。
他甚至癡迷這種被詰責,不斷質問自己的內心的感覺。
或許他上輩子就是什么有罪的人,才需要這樣一次一次的反思自己吧,他隱隱有這種感覺,他絕對是做錯了什么的
辛德瑞拉在房間內枯坐很久,才抬腳走到后花園,靜靜注視那個雪白的雪人。
雪人堆的很結實,大約也有一米多高,遠看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
然后,他帶著癡惘的目光,長久的落在雪人的眼睛上。
閃閃亮亮的黑色石子在陽光下流轉著光,很圓。
他的目光戀
戀不舍的停留在雪人的臉上,腦袋里一片木然,像是什么都沒有想,只是盯著那雙漆黑的眼睛在發呆而已。
好一會后,他才發覺自己的肩膀在顫抖。
回過神時,那雙漆黑的石子眼睛,已經被他挖了下來,他將石子緊緊攥在手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追著一樣,快步逃回了房間。
石子是他之前練習彈弓時,掉落到庭院內的,已經被打磨的很光滑。
但大概是因為握地太緊了,手心內一片麻木的疼痛,等到他費力松開顫抖的手指時,掌心已經一片通紅,像是被火焰灼燒一樣不斷發熱。
辛德瑞拉在床上躺下。
他其實并不痛苦,也沒有任何的感觸,但不知為何,面對著墻壁時,金發下不斷有眼淚無聲溢出,流淌入枕頭中。
這種莫名的情緒讓他像是渾身的骨頭都被打斷了一樣的痛苦。
辛德瑞拉一直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在這期間,什么都沒有想。
直到凜凜忽然來造訪。
她似乎看出他不舒服真奇怪,他自己都不這么覺得。
辛德瑞拉的意識仿佛已經游離在身體之外,他聽自己的聲音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好笑,她覺得他因為操勞而倒下了,她難道覺得他是什么很柔弱的人嗎
他躺著沒有動,視線只虛虛落在身前的一小片空間。
直到凜凜走上前,撫摸他的額頭。
辛德瑞拉一怔,緩緩閉上眼睛。
大約是因為剛才玩過雪,她的手心是冰涼的,他卻感覺很溫暖,和昨晚摸過的小鳥羽毛一樣的溫暖。
什么都不去想了
辛德瑞拉原本疲于應付一切,直到聽到凜凜說要和豪豬一起做午飯,魂魄才驟然歸位,猛然睜開眼睛,嫉憤如同火焰,雪亮一道,驟然點亮一切。
他的身體也不痛了,大腦也不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