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莫名有種令他想要落淚的熟悉感覺。
是因為剛剛突兀閃現的回憶嗎
因為對那份料理的記憶太過深刻,大腦就擅自將味道替換了上去,讓他以為兩者很相似。
夏油杰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面條,一邊機械式咀嚼一邊給自
己找借口。
可這也太可笑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這么多愁善感的人,明明當初下手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舍棄那些回憶也輕松得像刪除一個文件,現在這樣算什么
鱷魚的眼淚嗎
夏油杰毫不留情地鄙夷著自己,試圖將記憶再次清空。
但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忘不掉。
那些回憶無比鮮活,就像這十多年的光陰完全不存在一般,仿佛他只要回到那個地方,推開那扇門,迎接他的還會是那個人溫柔的笑臉。
等到他反應過來,便當盒中的蕎麥面已經被盡數吃完。
拿著筷子,夏油杰微微睜大雙眸,有點不敢相信是自己吃的。
他有些心浮氣躁,想要將便當盒直接丟掉。
可被勾起食欲的胃卻催促著他繼續進食,好撫平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帶來的灼燒感。
算了,只是他在胡思亂想而已,人總不能跟身體過不去。
勉強找了個借口寬慰自己,夏油杰還是將筷子伸向了其他料理。
與蕎麥面差不錯,玉子燒和漢堡肉餅的味道也十分一般,玉子燒咸了一點、漢堡肉餅如外表看的那樣焦了一點。
但很熟悉。
真的很熟悉。
熟悉到他恍惚以為自己是在里,而不是一個人坐在陌生的餐廳吃著隔夜的便當。
將最后一口米飯吞下去,夏油杰撫了撫飽脹的胃部,面無表情地將空掉的便當盒推到一邊。
他真的是魔怔了。
居然會把悟的手藝套到那個人身上。
嚴重懷疑五條悟那家伙往飯菜里加入了亂七八糟的東西,聽說異能力者中有許多稀奇古怪的能力,達成這樣的效果也不是不可能。
決定了,下次見面狠狠揍那家伙一頓吧。
真以為他穿上袈裟就是佛了嗎,別忘了佛也有怒目金剛。
白綿一直在后廚忙碌,并沒有過多地關注夏油杰,體貼地將空間留給他自己。
等到他吃完后她才終于開口問道“客人覺得味道如何”
“一般。”
夏油杰冷冷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是嗎,不過心意最重要,味道只是其次。”
她早就看出了夏油夫人廚藝一般,但過程中并沒有提出幫忙,就像她說的那樣,心意最重要,味道反而是其次。
夏油杰不置可否,他將手攏進袖子里,像消食的老大爺樣看著白綿在后廚忙忙碌碌。
偌大的餐廳就此安靜下來,除了四處飄散的香甜味道,只有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偶爾傳來,竟有種歲月靜好的溫馨感。
這種錯覺維持了幾分鐘,旋即被夏油杰打散。
“你確定這份便當是悟親手做的嗎”他突然問道。
“客人為什么這么問”白綿心中一頓,笑著反問道。
“沒什么,只是覺得以他的能力應該不止這樣的水平而已。”
之前沒想起來,剛剛看店主忙碌的樣子他突然記起了一件事,他是領會過五條悟的手藝的。
有次他和悟被分派到很偏遠的地方執行任務,原本進行得十分順利,但即將離開的時候卻遇上百年難遇的大暴雨,他們被困在破舊的鄉下小旅館里哪兒也去不了。
因為不滿意老板的手藝,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悟干脆挽起袖子自己下廚,憑借經驗弄出了一桌子菜。
盡管原材料十分匱乏,但在六眼的輔助下,那桌菜意外地味道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