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都是小打小鬧,走,去保安室,我帶你們看個大的。”
正好蘇長夜也想調取四樓的監控,眾人跟在鄭虎山身后。
校保安室門可羅雀,屬于學生用不到,校領導不愿用的神秘機構。
鄭虎山掏出游戲附贈的鑰匙串,找出保安室的鑰匙捅進去,然后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輕推開大門。
空調冷風吹走酷熱。
進門左側就是占了半張房間的大型監控設備,偶爾閃現雪花的黑白方塊將校園分區而治。右邊長沙發上有個穿保安服的男人仰面朝天,脖子卡在沙發扶手,剩下半邊身體掉出沙發,怎么看也不像自然入睡。
鄭虎山壓低聲音。“放心,只是打暈了。這家伙一直抱怨夜班白班連著干快要猝死了,再不出手,我不是和校領導一樣黑心了。”
蘇長夜“聽起來保安人手不足。”
“有兩個負責夜班的保安請了長假,據那個昏迷的家伙所言,他們得了名叫學校有鬼的病,死活不肯返崗。”
蘇長夜“校方有把柄在他們手里,所以兩人不愿意返崗,領導也不敢辭退。”
“你這顆花瓶腦袋里還算有點肥料,把柄就是這個。”鄭虎山從上衣口袋取出錄像帶,在眾人面前抖了抖。“保安室只有一個柜子上了鎖,太明顯了。”
錄像帶插入設備。
“做好心理準備,來欣賞惡魔吧。”
畫面展開,右上角黃色字體顯示時間,23:32。這個時間點的校園,陷入荒蕪沉寂。埋葬了無數青春年華的教學樓,在墓園守望孤月。
突然,四樓最里面的一間活動教室門扉開合,黑暗中人影移動,過了十幾秒,四樓通往三樓的樓梯間感應到腳步聲,向神秘來客們送去橙黃色的目光。
一個又一個穿著校服的身影走下樓梯,樓道燈光為背景色,監控拍下一張張稚嫩面孔,總共二十張不同的臉,臉上表情卻是如出一轍的冷漠。
下樓后左轉,直挺挺穿過漆黑走廊。
高三12班本應該上鎖的教室門悄無聲息后退,就像潛伏在珊瑚叢里的捕食者張開嘴,那些學生簡直就是精心飼養的小獸,乖巧地排隊進場,直至黑暗吞沒最后一具年輕的軀體。
短暫的燈光,走過場的演員,神秘洞開的教室門,這場默劇只持續了三分鐘不到。
右上角的時間持續流逝,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
監控室的三雙眼睛眨都不敢眨,每個人都在心里等待著,盡管誰也說不清在警惕什么,也許是床底下的幽靈,也許是午夜窗戶上浮動的怪影,時間推著他們前進,距離轉角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00:00,然后是00:01。
轉角已至,無事發生。
就在緊張的氣氛稍緩時,手電筒燈驚擾黑夜。夜班巡邏的保安提著燈光穿行一樓,然后是二樓,最后來到三樓。
兩個人結伴同行,做著每天
做爛的工作,還好有同事可以解悶,夜巡者說著話,手電筒光敷衍掃過一扇扇教室窗戶和大門,直到他們無知無覺地踩著那些學生的足跡,到訪走廊盡頭的高三12班。
燈光散開,可是映入眼簾的除了蒙著黑影的教室桌椅,還有一雙雙懸擺的雙腳,在橙黃色光芒里投下漆黑剪影他們在搖。
也或許是手電筒的燈光把戲,光束在驚聲尖叫的保安手中狂揮亂舞。
兩名保安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奔向樓道,高三12班的窗戶重新沒入黑暗,四層樓道燈光齊亮,將巨大墓碑一分為二,保安們在這束人間狹縫里急奔,逃出黑森森的教學樓。
再也不敢回來。
完全能理解這兩名保安,韓美蕓頭皮發麻,那一雙雙懸空的雙腿,仿佛一下子跨過時間和屏幕,在她眼前晃動。
“原來這才是大餐啊。”韓美蕓苦笑。“墜亡的女老師,失蹤的校醫算什么,二十個學生在教室里集體自殺,要是他們也成為了學校的一部分,我們雙拳難敵四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