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虎山脾氣暴躁，當即就把所有人學生的水杯全揚了，教室地面淅淅瀝瀝，杯子里灑落的液體回流交織，在他們說話的功夫，已經有學生忍受不了，四肢著地就要伸出舌頭。蘇長夜眼疾手快，拎著后領將人摁回椅子。
眾人費了好一頓功夫安撫學生，蘇長夜兌換了點戒斷藥物，吃下去之后學生的情緒才稍稍穩定。
“林妍在哪”一個學生哭著問。
“對，你們把林妍弄哪里去了把林妍還給我們”
剛安靜沒幾分鐘，學生又群情激動。“我們要林妍”
“本來好好的，你們為什么要來打擾我們”
“只要聽林妍的，就不會受這種苦。”
“就是因為她你們才變成這幅鬼樣子好不好”李孤城無語至極。
學生道“要是你給的能有林妍一半多，我們就聽你的。什么好處都不給，還說什么大道理呢”
李孤城指著這學生。“你把戒斷藥吐出來，現在就吐吃的時候怎么沒見你理直氣壯啊。”
教室門打開，眾人看向交涉歸來的韓美蕓。
“怎么樣”
韓美蕓搖頭。“校領導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可以交由林妍或者我們自行解決。”背景音里學生一陣歡呼。
“要不我們直接聯系家長，或者戒、毒所的人，將這些學生全都送出學校。”
蘇長夜搖頭。“那樣反而增加難度。他們對林妍的依賴已經被藥物注進了骨子里，不管分散去任何地方，只要林妍號召，他們就會像高三12班的學生那樣，為她做任何事情。”
韓美蕓認同。“所以將他們集中起來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林妍就會自己找上門。不過，他們的家長不會擔心嗎”
蘇長夜將剩下的半邊黑書遞過去。“歡夢之王尋求靈魂家人，所以要求追隨者遠離上的家人，他們恐怕早就與家里決裂了，我猜里面大部分都是住校生。”
李孤城佩服地拍了拍刺頭學生的肩膀。“厲害啊兄弟，為了追求虛無縹緲的東西，把現實全都舍棄了，你有這魄力用在學習上，什么大事不能成啊。”
“你懂個屁。”學生翻了個白眼。“等到所謂的虛無成真，現實的一切有什么意義。再說了，有這魄力我為什么不直接用在享樂上，通宵都能比別人多三宿。”
有一個學生道
“你們才不要掙扎了，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眼前的真未必是真，從來只見真實怕虛無，何曾見過虛無恐懼真實虛無才是真啊。”
有人拍手笑道dquo眾人歸虛，歡夢成真。”
“抓住人性中的貪欲，澆灌不勞而獲的美夢，華而不實。”蘇長夜走到那個拍手大笑的學生面前，一把扯下她的鉆石項鏈。“你們的歡夢，是拿被霸凌者的痛苦來堆砌，你們享受到的一切都不是歡夢之王給予的，是你們自己從他人身上掠奪的。”
早就有話想說的鄭虎山終于找到時機。“要我說，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林妍功虧一簣。我們直接把這些學生全殺了，不就沒事了。”
韓美蕓立刻張開雙臂擋在學生們面前。“他們只是被利用了，他們的行為固然有錯，但并不是你殘殺未成年人的理由。”
學生群登時變成小鵪鶉，一句話也不敢說了。蘇長夜注意到他們的臉上除了驚懼，竟然還有猶豫、糾結，似乎在為接下來的行動兩難。
蘇長夜道“看來林妍教過他們保命的法子，或者說，快速自殺的方法。”
其中一名學生道“沒錯，只要念出禁忌咒語，歡夢的意志會迎接我們。我們不想死，但你們也別逼人太甚”
一個人的求生欲是很難打消的，從高三12班的場景復現看，自殺前學生們又服用了遍藥物。現在沒有藥物的干擾，這二十幾名學生當然還是想活著。
鄭虎山氣呼呼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憋屈那個林妍，有種現在就出來”
“現在我們的實力其實反超了她，她身上有傷，黑書又撕成了兩半，當然不會再與我們正面沖突。”蘇長夜摸索著吊墜，思考進入學校后的種種，給出最后可能遭遇的情況。“所以她接下來應該會想方設法分而擊破。”
夕陽余暉悄悄烙印俊挺輪廓，在第二夜即將到來前，唯獨他鎮定如初，眉眼總是染著點恰到好處的笑意，暈染掉沉在漆黑長衫里的詭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