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錄像帶最后出現的那兩個人了嗎。”
傀儡師搖頭。“就我所見,畫面到法師給出符紙就結束了,后面持續了30秒的黑屏。”他說到這里,意味深長地看向蘇長夜。“倒是你,在這30秒里中了邪似的,要往電視機里鉆,多虧我套了你一把。”
能直接把人套死那種。
“在畫面的最后,我也看見了兩名不應存在的玩家。”蘇長夜一直緊盯傀儡師的神情。
唔,也許并非不應存在之人呢。”傀儡師食指抵住下頜,笑道“我們只計算了本輪曙光游戲在這個副本的死亡玩家人數,并沒有算入上一輪。”
這確實是在沒看見道恩博格時的正常假設,卻給了蘇長夜當頭一棒。
假如道恩博格是上一輪玩家,那么與他同時出現的那一位
掌心一陣刺痛,蘇長夜松開手指,攤開的掌心中,神明的眼尾刺入了血肉。
黑焰、死滅、萬王之王、諸邪之邪,大叫著認輸最后化為灰燼的敗者。
“滾開。”
傀儡師并不在意這聲貓撓似的冷斥,雙臂環抱,微微傾身,自下而上觀賞蘇長夜的神情。
“我親愛的隊友,你怎么看起來像個考了滿分,卻吃了閉門羹的小孩子。你親愛的家長不要你了嗎,要不要來我的傀儡之家。”傀儡師瞥了眼扎入蘇長夜掌心的吊墜。“你向神明祈求之物,我未必不能滿足,不過是換一種形式而已。”
“傀儡與傀儡師,才是最穩固的信徒與神明。我會把你變成你所渴望的樣子,因為只有我能看清你的靈魂。脫離這副凡俗的軀殼,我來為你塑造再生之軀,牽引你的命運,永不使你走上歧途。”
聚光燈打在舞臺中心旋舞的兩人,高禮帽的領舞者精準踩穩節拍,帶著懷里柔軟溫順的舞伴享受舞曲。純白絲質手套沿著舞伴垂落的手臂劃下,嵌入松開的指間,緊緊壓住掌心的命運線,交握,揚臂,舞伴的身體承接下這股力量,于是甩臂旋轉,最后失力仰倒。
領舞者勾住舞伴柔軟的腰肢,再一次攔截他的命運。
頭顱后仰,烏發垂落,蒼白的脖頸拉直,似在引頸受戮。
舞伴的肌膚必須是最柔軟的材質,還有那雙眼睛,要最上等的黑曜石,沉冷冷的,誰捂熱了他,他就映出誰的倒影。
活像個游走于各方餐盤的浪蕩者。
可是現在,這期盼已久的傀儡娃娃還未斬去手腳,還能自己跑跳。他走到窗戶邊向外張望,顯然并不在意傀儡師的提議,回過頭,道“這扇窗戶下方正好是石獸。”
蘇長夜探出身子,另一個石獸上方正好對應房間的另一扇窗戶。
退后幾步,蘇長夜端詳兩扇窗戶之間的墻壁。
從一開始,這堵墻就格外引人注意。
上鎖的客房沒有重裝,還保留著當時爆炸過后的慘狀,偏偏兩扇窗戶之間的墻壁粉刷一新,從崩塌、熏黑的墻壁之中脫穎而出。
兩人不得不再度橫穿餐廳,從另一側的工作人員辦公區找到應急消防錘。
一個來回又花去將近一個小時,等兩人返回房間,安全期還剩下三十分鐘。
“抓緊時間。“蘇長夜掄錘砸向墻壁,他一連敲了數十下,當錘子落在中心線附近時,敲擊感迥異,像是錘在了空心木板。
蘇長夜認準這一處使勁兒。
又敲了兩下,墻體崩裂,石膏脫落,竟露出三尺有余的凹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