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映在道恩的眼底,像是斷頭臺上架起的砍頭刀。
并且正在降落
就在這時,對峙的兩個非人生物聽見一聲破碎的低語。
“神啊,我要如何做,您才能寬恕我”蘇長夜的兩只手攥緊神明的袍袖,像是在漫無邊際的噩夢里找到庇護所,聲音顫抖地發問。
“倘若您不肯寬恕我,又為何回應我的懺悔、祈求,將慈悲神像顯現,引我重回世間。”
“倘若您已經寬恕了我,為何我的靈魂依舊不得解脫。”
酒店的畫像,引發大火的爆炸,石壁上沒有眼睛的黑袍人,都悄悄告訴蘇長夜,你并不了解你的信仰,也從未真正看清過神明。
“你到底是誰。”蘇長夜似乎感受不到自己正處于斗爭的漩渦中心,伸手去抓神的帽檐,想看清他的面貌,“回答我”
神明傾身,薄唇微張。
就是現在
道恩博格當機立斷,四肢伏地,藍色眼瞳中央,瞳孔出現血色圓環,背部布料翻動,“嘭”地一聲,無數觸手撐破衣服。
神明動都沒動,但祂很不快。
長袖如雪,兜頭罩住懷中少年,背后弦月輪舞。
鐮刀比雪花還要輕盈,又比月光迅疾。
半空血花四濺,寒光閃現之處,觸手一分為二。
突然,神明懷中一空。
兩根細長的觸手悄無聲息潛入,借著漫天血霧的掩護纏上蘇長夜手足,道恩五指收攏,觸手將蘇長夜拽出神明的懷抱。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道恩博格眼看計成,還沒來得及高興,忽然之間,磅礴威壓兜頭罩下,整個空間都為之凝固。
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緒,雪白長袍無限延展,遮天蔽日,翻涌的衣袍將無形怒火具現化,溫度不停攀升。
祂生氣了。
怒火洶涌,道恩眼前的世界都在顫抖。
那圣潔的白,變成一種恐怖的色彩,比黑暗、血腥還要不可名狀。
會死。道恩明知自己不可能徹底死亡,還是無法抑制恐懼。
灰點飄飛,道恩后知后覺,這些飛灰似乎來自于他自身。
只一個眨眼間,神明的白袍墮化,祂披著黑夜,血色鐮刀懸于身旁,黑焰撕破空間,構成世界的元素在火焰中墜落,就像從燒毀的房屋落下磚塊。
熱流席卷,掀起神明眼前的遮擋。
道恩博格看見一只混色的眼睛。
非黑非白,雙瞳相纏,對視的剎那,戲謔嘲笑漫入腦海,道恩博格錯覺自己變成一塊小點心,無數高緯度的眼睛圍在餐盤四周。
這些目光非善非惡,只是蔑視罷了。
不能直視祂。
封閉感官,拒絕入侵
可是道恩博格身不由己,目光連接的那
一刻,他失去了對自身的控制權,餐盤在上升,那些眼睛越來越近。
黑暗突然降臨,道恩博格的身軀徹底被黑焰吞噬殆盡,五感、意識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