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就帶著一個助理,出現在試鏡的大門前。
她摘下臉上的口罩,看到那張年輕漂亮的臉蛋,鄒導的第一反應是“這能演好春蘭”
不過他什么也沒說,因為他已經認出來,面前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就是機械之心里面的初曉。
那部全息電影,整個業內,大概沒人沒看過,鄒導自然也是如此。
初曉給他留下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鄒導心里漸漸就浮現了一絲期待。
事實證明,人不能以貌取人。
“你是來試鏡春蘭的”他問。
楚苓說“對。”
“試鏡的劇本看過沒有”
“看過。”
“那你演一段吧,就演春蘭發現路邊乞討的男孩是自己的孩子那一幕。”
這一幕是全劇的最高潮,也是全劇的結尾,最難的一個鏡頭。
鄒導始終認為,只要能演好最高潮一幕,其他的都能駕馭。
每次他試鏡的時候,都會拿最難的一個場景來讓演員演。
高要求也能得到高回報,所以他才能成為名導。
鄒導話音剛落,就見女孩一句話也沒說,當即閉上眼睛,原地站了三秒之后,猛的睜開眼。
那一剎那,不夸張的說,鄒導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
女孩明明穿著光鮮亮麗,臉上還化著淡妝,可她的眼神,已經瞬間從之前的平靜明亮,變得壓抑而痛苦,驚喜又絕望。
如同靜謐的湖面,突然投下一塊巨石,泛起了層層波瀾。
她眼睛望著旁邊,就像是一個人走在路上看著路邊,那里空無一物,可她仿佛看到了一個什么不可置信的東西一樣,驚愕地睜大了眼。
沒有人懷疑,那絕對是一雙飽受磨難的眼。
生活平順的人是不會有那么復雜的眼眸的,就像大學生都有著清澈愚蠢的眼神一樣。
女人看到了她的孩子,她尋尋覓覓那么多年的孩子,她終于找到了他。
哪怕孩子
已經長大,哪怕他變得瘦弱黝黑,不負從前的模樣,可身為一位母親,她仍舊一眼就看到了他,一眼便認出了他。
她激動不已,腳步不自覺往前,然而剛邁出一步,她又驚愕的發現,她的孩子已經沒了一條小腿,他跪在那里,向著路邊的行人乞討,一臉的麻木無助。
傾刻間,女人的淚水滾了下來。
她想要沖過去,她想要去抱住自己的孩子,可是她的眼睛已經瞥見了,男孩不遠處站著的中年男人。
經歷過被騙去山區,被拐賣后,又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那么久,女人的神經已經鍛煉的極其敏感,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個中年男人不對勁。
男人一直在時不時觀察男孩,女人的一顆心,剛剛沸騰起來,又開始冷卻。
她恍然意識到,孩子仍被犯罪團伙控制著,他是他們乞討的工具。
這一發現讓春蘭內心無比痛楚,那雙眼眸里,痛楚幾乎化為實質流淌了出來。
為了不被男人發現,從而把孩子轉移走,女人的理智讓她匆匆撇開頭,就要轉身離去。
她記得,附近有個警局,她要去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