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復盤道“十三扇門的經幡上寫的全是挽聯,現在想想也是,給活人走的路,怎么會掛挽聯呢,你果然很聰明,沒有被誤導。”
江遲沒有居功,實話實說“聰明什么啊,我遇見你學弟了,他在這兒打工扮鬼新娘,給我指的明路。”
秦晏揉了揉太陽穴“他怎么又來打工了”
江遲說“是啊,人家小孩勤工儉學,可努力了,等他下班,咱們請他吃飯吧。”
秦晏點點頭“好。”
和江遲相處,秦晏心情總是很愉悅,可每每想到這一切都是江遲想要給季瑜,落寞之余又有些心虛。
陰差陽錯,季瑜沒有在該遇見江遲的時候遇見江遲。
如果江遲帶走的人是季瑜,季瑜還會到處打工嗎
應該也是會的,季瑜身上有野草般堅韌的倔強,外貌柔弱可欺,內心卻很有主見。
秦晏給了季瑜很多錢,但季瑜還是堅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并沒有因為秦晏的慷慨,就心安理得的使用那些錢。
他倒希望季瑜不要那么努力,能多一些用秦家的錢,因為除了錢,他也不知道該用什么補償季瑜。
他又沒辦法把江遲還給季瑜。
江遲是無價的。
再說江遲是個人,又不是一件東西,這該怎么還
秦晏沒法還,他也不想還。
從港城回到學校,江遲生活沒任何變化。
仍是白天實習,晚上回學校,第二天一早再趕向實習單位,周而復始,平靜無波。
北方的秋天很短,幾場大雨過后,氣溫驟然下降,才十一月就入了冬,寒風蕭瑟,落葉漫天。
哈市的冬天格外難熬,尤其宿舍的暖氣不太熱,還總是漏水。
某天實習回來,整個樓道里都是積水,打開宿舍門,到處都是漂浮的水盆和拖鞋。
舍友們怨聲載道,幾個人一起把水掃凈,江遲又給暖氣換了閥門。
從夏到冬,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江
遲實習的同時要完成畢業設計、重修選修課,準備六級考試和研究生考試,這么多事情壓在身上,饒是江遲也首尾難顧,忙碌得不可開交。
可即便如此繁忙耗神,晚上卻仍然睡不太好。
十一月十九日,江遲考完六級,走出考場時大腦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答了什么題。
舍友章宇文叫了他好幾聲,江遲才回過神。
“怎么了”江遲問。
章宇文皺眉道“江遲,你臉色很不好。”
江遲隨手把復習資料塞到垃圾桶里“沒事,把晦氣的押題卷扔了就好了。”
章宇文嘆了口氣“一道題都沒壓上,我還背了半宿作文明年春天見吧。”
江遲長期失眠,又用腦過度,此時頭疼欲裂“誰愛見誰見,我是不考了。”
不管怎樣,總歸是減少了一項需要分神學習的科目,距離考研還有一個月,江遲實習也快結束了,可以全力備戰研究生考試。
學習對江遲來說并不算一件很難的事情,考試也一樣。
學習和考試的成就感立竿見影,學了分就高,不學分就低,實實在在,不摻水分。
雖然對英語沒什么信心,但對考研江遲還是勢在必得。
他還沒有考過雅思,申請留學加州理工的績點也不夠,只能拼命補考把總績點刷高。
在這個世界,江父更加不認同江遲所選的專業,隔三差五就提醒他差不多得了,又不能做科學家,還不如早點回家繼承家業。
父親越這樣說,江遲越憋著一口氣。
他咬緊牙關,拼也要拼出一番成績,證明自己沒有亂選專業,證明自己在工科上面是能取得成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