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賓部的十八個服務員,每人舉著一個插在燈牌里的酒,排著隊從人群中穿過,繞場一周。
江遲十分社死,拽著秦晏的手腕往舞池外面走。
好不容易到了包廂門口,門前還有兩個穿西裝的保安立崗。
江遲剛進包廂,就有十幾個酒水營銷魚貫而入,進來向江遲敬酒。
江遲雙手合十“謝謝各位,我今天開車來的,你們隨意。”
洪子宵舉了舉杯“都忙去吧,我們自己玩就行。”
酒水營銷前腳剛走,后腳禮儀部所有人都排成一排,走了進來。
其中有幾個男公關和江遲很熟的樣子,一進門就軟軟地圍過來,坐在江遲身邊。
“江總。”
“江老板好久沒來了。”
“是不是都把我忘了啊,江總。”
江遲好不容易推開這個,那個又挽上他的胳膊,推開那個,這個又靠在他肩膀上。
兩個男公關看起來都很年輕,十八九歲模樣,勸酒的手段卻很嫻熟,一個給他捧酒,一個給他喂水果。
江遲額角猛跳,血壓都上來了。
他剛站起身,還沒來得及把人趕走,就旁邊的一個男生忽然親了過來。
饒是江遲反應迅速,也只來得抬手擋住臉頰,那一下到底還是親在了他手背上。
幾個公關登時笑作一團,你一言我一語,調侃起親江遲的那個人。
那個人親完江遲,自己倒先害羞了,耳尖通紅,低著頭直往江遲身后躲。
其他人卻不饒,追著那人揶揄,說頭一回見他這么主動,問他是不是晚上想江公子想的睡不著。
那人羞憤欲死,恨不能躲進地洞里。
江遲往前擋了擋“你們別逗他了。”
不攔還好,江遲一攔,那些人馬上起哄說“江總要英雄救美,我們可不依呢,您要是真心疼他,跟他喝個交杯酒,也算他沒白念著您。”
江遲當然不會在夜店里和一個不認識的男公關喝交杯酒,他推脫了兩句,三言兩語把話題岔到別出去。
秦晏面無表情,抱臂看著江遲左右逢源。
幾息過后,秦晏突然招手,叫來兩個人坐在身邊。
江遲血壓更高了“洪子宵不許教他玩這個”
洪子宵十分冤枉,他自己身邊還沒人呢,哪兒就教秦晏玩這個了。
分明是秦晏也會玩啊。
在生意場上,秦晏沒少經歷這樣的場合,但他從來都沒叫過人,一是他本身無心風月,覺得沒意思,二是覺得不安全,保不齊是誰派到他身邊的。
秦晏身上的氣質很冷,坐在他身邊的兩人不敢往秦晏身上靠,只是不住地敬酒。
秦晏來者不拒,轉眼就喝了三杯。
第四杯的時候,江遲探身按住秦晏酒杯,冷下臉,轉頭對一屋子鶯鶯燕燕說“都出去,有需要我叫你們經理。”
一行人躬了躬身,排著隊走了。
包廂里只剩下江遲、秦晏、洪子宵三人。
碩大的包廂一下沒了人氣,顯得有點空蕩,氣氛也有些僵。
洪子宵察覺尷尬,意識到氣壓很低,主動開口說“好歹找點人來跳舞吧,就咱們三個干什么啊”
江遲看向洪子宵“你去看著點吧。”
洪子宵很有眼力見地避出去了。
秦晏撥弄著骰盅里的骰子,沒抬眼,只是問“好玩嗎”
三個字表面問得是骰子,內里問的是什么二人心照不宣。
只是不知為何,莫名有股興師問罪的味道。
江遲扣上骰盅“我沒玩過。”
秦晏這才正眼去看江遲,眸光深深,難以窺測。
包廂頂棚冰藍色的燈光落在秦晏臉上,朦朧又迷離,連瞳仁里都是藍光,顯現出些許妖異。
秦晏靠在沙發上“可是他們都認識江二公子呢,還叫你江總。”
江遲解釋道“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對這個沒興趣,你什么時候見我來夜店玩過”
秦晏去拿江遲手里的骰盅“要是我想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