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子宵千里迢迢來到哈市,卻只能獨自跨年。
因為秦晏在住院,而且只允許一人陪護。
洪子宵自己在江遲新租的房子里,只覺得非常冷清,昨天他們從這兒出門的時候還熱熱鬧鬧的,今天就只剩他一個人,這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洪子宵心中默背八百遍負荊請罪,誠心祈求上蒼保佑老四能早日痊愈。
也不知求動了哪位神仙,晚上十一點,防盜門一聲輕響,洪子宵循聲望去。
江遲推門走了進來。
洪子宵從沙發上站起來“你怎么回來了不是在醫院陪床呢嗎”
江遲往旁邊讓了讓,露出身后一個輪椅。
輪椅里面隱約可見一個人形,正是全身裹著絨毯里的秦晏。
洪子宵激動地從沙發上跳下來“老四你出院了”
江遲把輪椅推進門,扶著秦晏起來“出什么院,他偷跑回來的。”
洪子宵驚訝道“什么護士沒管嗎”
江遲給自己倒了杯水“怎么沒管,你不知道我們經歷什么。”
秦晏誠懇贊嘆道“江遲的專業能力真的很強,對整座醫院的通道和監控了然于胸,足夠策劃越獄。”
洪子宵興奮地湊過來,先激動地抱了抱江遲,又輕輕抱了抱秦晏“你們從醫院偷跑出來,是為了陪我跨年嗎我真是太感動了你不知道我多想你們。”
秦晏拍了拍洪子宵的腦袋,道貌岸然地說“是的,我一想到把你自己留在家里就于心不忍,求了江遲好久他才肯帶我回來。”
江遲拆穿道“聽他忽悠你吧,他非要回家洗澡。”
洪子宵被秦晏騙的五迷二道,說“肯定也有為了陪我跨年的因素。”
江遲扶秦晏坐在沙發上“沒有,他就是住不慣二人間,不想用尿壺,還想洗澡。”
洪子宵給秦晏倒了杯水,蹲在地上可憐兮兮地問“就沒有一點點是為了陪我跨年嗎”
秦晏說“當然有,你別聽江遲挑撥離間。”
江遲正拿著折疊椅往浴室走“那你陪洪子宵跨年吧,別洗澡了。”
秦晏立刻說“不行。”
江遲聳聳肩,示意洪子宵“你看,他還是為了洗澡。”
秦晏低下頭,不說話了。
洪子宵站起身,像一個護崽的母雞“他都傷成這樣了,洗個澡怎么了”
在洪子宵身后。秦晏挑釁地仰起頭,朝江遲豎了個中指。
江遲轉身進浴室,跟洪子宵說“行,你就喝他給你灌得迷魂湯吧,到時候給你賣了,你給他數錢都不算什么,還得嫌把自己賣便宜了。”
洪子宵也坐在沙發上,替秦晏解身上披著的毯子。
秦晏被江遲包裹地嚴嚴實實,毯子下面還穿著羽絨服,頭上包著圍巾,幾乎看不見眼睛,洪子宵解了好半天,才把秦晏從保暖設備中放出來。
江遲提前備好毛巾熱水,帶著秦晏進了主臥臥室,準備幫秦晏洗澡。
秦晏堅持要自己洗,兩個人對峙了十分鐘,最后以秦晏的勝利而告終。
江遲拿秦晏沒辦法,只好同意了他自己坐在椅子上洗。
秦晏洗得很慢。
他很不喜歡醫院的味道,反復洗了好幾次還覺得身上沾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搓到皮膚發紅才換上睡衣。
洗完澡后站在鏡子前,秦晏掀開紗布打量自己的傷口,判斷著要不要出國找一家專業的美容機構修復傷口,避免留疤。
這個位置并不顯眼,平時劉海垂下來完全可以擋住,但他平常都是把劉海抓到腦后,露出額頭,也就把這道傷露了出來。
其實男人臉上有道疤也沒什么,就是不知道江遲會不會覺得不好看。
秦晏撥在劉海上的手指微微一頓。
嗯
他為什么會在乎江遲覺得好不好看
秦晏疑惑地皺起眉,鏡子里的臉上同樣露出不解的神色。
正在此時,浴室門響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