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小時后,江遲坐在了蕪川最豪華酒吧里。
洪子宵攬著江遲的肩“兄弟,你心里果然還是有我,昨天我找你找不著,今天你連夜就回來哄我了”
江遲喝了杯酒,一言不發,又倒上一杯,自斟自飲。
洪子宵嘶了一聲,按住江遲的手“哪兒這么喝酒的,怎么還買醉來了,誰惹你了。”
江遲沒說話,俊朗如星的雙眸中滿是不虞,低沉地看了眼洪子宵。
洪子宵和江遲是心有靈犀,見狀呵呵一笑“因為老四,是不是”
江遲仰頭又悶了一杯洋酒。
辛辣的酒液流過嗓子,順著喉管燙到胃里,熱辣辣的讓人上火。
江遲心里像燒了一把悶火,燒的他心煩意亂。
洪子宵抬手攔住給江遲倒酒的銷售人員,親自倒了兩杯酒“別自己喝,我陪你。”
江遲和洪子宵一碰杯,終于開了尊口“煩。”
洪子宵示意旁邊唱歌的兄弟小點聲,自己則和江遲坐在角落里談心。
洪子宵關切地問道“到底怎么了昨晚視頻的時候,我就聽出不對勁了。”
江遲連著喝了小半瓶洋酒,這酒后勁很大,慢慢地反了上來。
他放下酒杯,靠坐在沙發“就你聽到的那么回事。”
洪子宵繼續倒酒“你倆處對象了”
江遲皺起眉“還沒有。”
洪子宵往酒里擠了幾滴檸檬汁“你別跟擠牙膏似的,我昨天就聽到感情有變化那塊,后面你倆也不讓我聽了啊。”
江遲含了塊檸檬咬在嘴里,嘴里的酸蓋不住他心里的苦“對,有變化他說他想過更進一步,這你聽到了吧。”
洪子宵嘆了口氣“聽到了,我一點也不意外,他就是喜歡你啊。”
江遲斜眼看了眼洪子宵“你又知道了”
洪子宵胸有成竹道“當然,他對你就是很不一樣,咱們一塊兒玩的時候,你在與不在的差別特大,我該怎么跟你形容呢你就像一個猛獸飼養員,你在的時候他是一種狀態,你不在的時候,他又是另一種狀態。很明顯,不信你問方思折去。”
江遲若有所思,慢聲道“那他也沒良心,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了。”
原來是老婆跑了,難怪火氣這么大。
洪子宵和江遲碰了碰杯“老四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走了,肯定有原因,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太著急了,怕人嚇到了”
江遲從兜里掏出個皺皺巴巴的紙團,扔到洪子宵身上“我著急我昨晚才跟他說不著急、慢慢考慮,我就怕他想不明白,怕是我給他帶壞的。”
洪子宵撿起身上的紙團,展開來,瞇起眼就著包廂內閃爍的燈光,勉強把便簽上的兩行字讀完。
“人家不是給你留言了嗎”
洪子宵抖了抖便簽“還說喜歡你了,你氣什么”
江遲把便簽搶回來“他說話總是有自己的邏輯,誰知道他這話是怎么個意思,沒準是喜歡暖寶寶那種喜歡,冷了想起來抱一抱,不冷就踹到一邊去。”
洪子宵輕笑一聲“哎呦,兄弟,他跟咱們可不一樣,你看他挨一酒瓶子就覺得自己要死了,肯定是那種從小到大沒打過架的好學生,他能替你空手接刀,這是把你當暖床的暖寶寶咋的,你還能被捅漏水了啊。”
江遲勾了勾唇角,又很快壓下去,明顯有些高興,又不想表現出來。
這傲嬌勁兒。
洪子宵翻了個白眼,坐到江遲身邊,指著便簽上的字說“他下次見面要跟你說的重要事,難道不是要表白”
江遲把便簽揉成一團,隨手扔進煙灰缸“他屬蝸牛的,能表個屁。”
洪子宵沒說話,只是點了根煙。
指尖猩紅的煙灰越燒越長,洪子宵剛想往煙灰缸點煙灰,江遲就一把推開他的手,遞給他一個裝了茶水的紙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