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倒吸一口涼氣“嘶,這茬是不是過不去了,怎么還總提”
秦晏摘下護目鏡,吹去上面的雪沫“逗你好玩啊。”
江遲牽起秦晏的手“你現在欺負人欺負的理直氣壯,連借口都懶得找了。”
滑雪體力消耗很大,尤其是秦晏昨晚還進行了劇烈運動,今天無論如何是不該這么滑雪的。
秦晏好久沒滑雪了,一時興起玩了兩圈,興頭下去了才現在后知后覺,發現自己有些體力透支,雙腿發軟,幾乎有些站不住。
江遲感覺到秦晏好像在發抖,停下來扶住秦晏胳膊“怎么了,冷嗎”
秦晏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說“沒事。”
江遲側頭看向秦晏“你昨天晚上都那樣了,今天不該過來的,我剛才沒攔住,你一下竄出去了,你這樣還能滑雪嗎”
秦晏淡淡地撩了江遲一眼,傲然道“17歲那年,我在國際雪
聯高山滑雪世界杯獲得了男子大回環項目銀牌,你問我真能滑雪嗎”
江遲滿臉驚愕“真的假的”
秦晏看了眼滑雪場最高的雪坡“當然是真的,我當年做夢都想拿金牌。”
江遲臥槽了一聲“你怎么什么都會,居然還當過運動員”
秦晏面上看不出太明顯的情緒“只參加那一場比賽,后來祖父病重,把秦家交給了我,我就沒時間去做那些多余的事了。”
時至今日,秦晏似乎已不覺遺憾,提起時語氣也是淡淡,仿佛付出的那些夢想與代價,都是不過為了接手秦家而必須交換出去的東西,沒什么值得遺憾的。
秦晏向來很擅長壓抑的感情和情緒,習慣采用淡漠的姿態去對待一切。
人的一生中注定會錯過很多東西,難平的從來不是遺憾,而是自己的心。
當秦晏的心冷下來,原本的十分遺憾也只剩三分了,剩下這點滴不平,早在經年累月的消磨中漸漸淡化,最終化為煙塵消散。
而今時光荏苒,他已經不再是練滑雪最好的年紀,只能當成業余愛好,在不經意間引起旁人驚嘆。
但那并不是秦晏想要的。
江遲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心疼,嘴巴里泛出一陣陣澀味。
一個17歲就在國際賽事中獲得銀牌的少年,他的天賦與能力不可估量,假以時日,一定能夠成為賽場上最耀眼的明星
可秦晏卻若無其事地放下了他的愛好、他的夢想,轉身去擔負起家族的責任,將沉甸甸的榮耀扛在肩上。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才在一個平平無奇的清晨,對他的愛人說我當時做夢都想拿金牌。
秦晏在首次出征就斬獲世界第二,他離他的夢想曾經是那么近。
然而少年時的夢想,終究碎裂在現實之前。
轉身經年,觸手可及的榮譽終究敗給時間,成為一場遙不可及的幻夢。
也許人生的遺憾就在于此。
秦晏而今富貴已極,功成名就。
可如今擁有的再多,都不是他少年時做夢都想要的勛章。
江遲伸手抱住秦晏“我之前不知道你這么喜歡滑雪,以后咱們可以經常去滑。”
秦晏說“現在體力不如從前,你要是遇見十七歲的我昨晚我肯定不會那樣。”
江遲笑了笑“你體力挺好的了,昨天站都站不穩,今天居然還能滑雪,我已經很震驚了。”
秦晏吐息打在江遲耳畔“對待喜歡的東西,總是不一樣的。”
江遲側過頭“那你是得多喜歡我,昨晚都累成那樣了,今天居然不想別的,反倒想讓我見識見識你十七歲的體力。”
秦晏的心沒江遲那么臟,他只是單純想表達自己練滑雪時體能也不錯,就算是打不過江遲,但總歸不會像現在這樣一點反手之力都沒有。
誰承想江遲一朝開了葷,滿腦子都盡往下三路去,令秦晏十分無語。
江遲沒個正形,湊在秦晏耳邊小聲說葷話“難怪你韌性那么好,能把腿直接對折過去,腰也很軟。”
說起這個秦晏就來氣,他揪了把江遲的頭發,恨聲道“你還敢提我的腰也沒有那么軟,下次不許那么折我了”
江遲被揪掉兩根頭發,卻一點也不覺得疼。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這么愛一個人。
無論秦晏是兇他、罵他、還是揍他,他都覺得秦晏好香、好軟、好可愛。
他真的好喜歡秦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