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瑜點點頭,很坦然地說“油畫專業太難就業,我將來準備考個證,回國去當園藝師,這個職業剛剛興起,還挺火的。”
江遲和秦晏對視一眼。
秦晏抬了抬下巴,示意江遲和季瑜好好談談,別讓這孩子為了就業委屈自己,學些不喜歡的東西,白白耽誤了繪畫的天賦。
江遲也不知道該怎么說,雖然他和秦晏都很關心季瑜,但畢竟和季瑜非親非故,對于人家未來的人生選擇,也不好干預過深。
見江遲一直不說話,秦晏在桌子下面踢了踢江遲的腿。
江遲攤了攤手,用眼神跟秦晏說我也沒辦法啊,就算咱們想給季瑜錢,人家也不愿意要。
這話確實怎么說都不合適。
季瑜似乎看出兩個人的糾結,主動攤開說“你們不用為我感到可惜,我的終極夢想還是舉辦一次自己的畫展,但我現在既沒名氣也沒錢,畫出來的東西就是廢紙,沒有任何收藏價值。”
在某些方面,季瑜比江遲和秦晏兩個人加起來還要成熟。
對待自己熱愛的事業,江遲的熱愛過于理想,有種撞了南墻也不回頭執拗,秦晏又過于理性,權衡利弊后很快放手,再不回頭。
而季瑜中和了理想化與絕對理性,折中做出選擇,顯現出一種仰望星空、腳踏實地的務實。
季瑜很通透地講“珠寶設計水太深、游戲人物設計又太卷,雖然園藝設計聽起來沒有前者高端,但它確實一條好走的賽道,選擇大于努力,我只是選擇了更簡單謀生手段,沒這么值得惋惜的。”
江遲被季瑜的理念所震驚。
他舉起茶杯敬了敬季瑜,很誠懇地道歉說“季瑜,你這番話對我觸動很大,從前是我小看你了。”
季瑜眼神明亮“不是的江遲,我跟你學到
了很多東西,在認識你之前,我從來不相信有人可以這么勇敢。”
江遲云里霧里,一頭霧水“啊”
他好像也沒在季瑜面前做過什么勇敢的事吧
季瑜的結論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真奇怪。
這天,江遲和同學在實驗室跑了兩組實驗,忙起來忘了時間,直到腳腕上的腳環微微一震,才想起來看一眼手機。
不知不覺都晚上十點了,手機上有好幾通未接來電,都是秦晏打給他的。
江遲刷卡走出實驗室,把電話給秦晏回過去“剛才在盯實驗,馬上回家。”
秦晏聲音里滿是笑意“你設計的東西是挺好用,要在以前,我還真不知怎么把你從實驗室召喚回來。”
江遲笑起來,俯身按了下腳環,秦晏腳腕上的腳環同時一震。
秦晏說“別玩了,我在你們實驗樓東邊的停車場。”
江遲四處望了望,很快看到了秦晏的車。
他小跑過去,卻沒開副駕駛的門,而是直接鉆進駕駛座。
駕駛座并不寬敞,還有個方向盤橫在那,實在放不下兩個成年男子。
江遲硬擠進半個身子,伸手把座位調到最遠又放下靠背,才勉強關上車門。
秦晏今晚參加了一個晚宴,身上的西裝都被江遲蹭皺了。
江遲扳起秦晏的下巴,問“好濃的香水味。”
秦晏輕輕撞了撞江遲的鼻子,笑罵“狗鼻子。”
江遲知道秦晏有應酬才沒著急回家,在實驗室一呆就忘了時間。
他又動了動鼻子,在秦晏頸側輕輕嗅聞“喝酒沒”
秦晏說“想什么呢,喝酒還怎么開車。”
江遲拇指在秦晏嘴角蹭了蹭“我得檢查檢查。”
秦晏主動吻上江遲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