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的腥氣越發濃重,謝歲拄著竹竿,面色不變。刑部侍郎倒是覺得稀奇,常人見到這些慘狀早就吐了,謝歲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忍不住夸獎道“謝大人面對如此慘狀依舊淡若清風,果然英雄出少年,厲害啊。”
謝歲有些奇異的看了對方一眼,幽幽道“大人瞧著面生,約莫是近幾個月才調任進來的吧”
戶部侍郎不懂謝歲的聊天方式,怎么回答的牛頭不對馬嘴,勉強應和道“是,上月剛從地方調任,謝大人還真是真是神機妙算額厲害啊”
謝歲含笑,“倒也不是,前幾個月我就在此處住著,那時沒見著大人,想必是這幾個月才過來。”
“至于這些東西,倒不是我承受能力強,實在是見多了,去年這個時候我也在上面掛著呢。”
戶部侍郎“”難怪上司同僚今晚一起消失,原來是在避瘟神。自己所有的馬屁拍馬腿上,青年沉默良久,望著謝歲干巴巴夸獎道“厲害厲害。”
謝歲“大人才是,一人照看這么多的卷宗,果真勤勉。”
戶部侍郎“”
令人窒息的沉默,刑部侍郎加快腳步,找到牢門,一把拉開,如蒙大赦,“到了,謝大人慢聊,有什么需要記得叫我。”
謝歲“多謝。”
刑部侍郎蹭蹭蹭走了。
狹小的暗室內,王尚書靠著墻壁坐著,他已經受了一遍刑,身上都是一道道的鞭痕,看見謝歲過來,極為兇狠的撲過來,讓小五一腳踢倒,肥胖的臉上,一雙眼睛滿是惡毒,“孽畜裴珩沒死,你這豎子竟敢騙我居然對辱你之人言聽計從,你當真是不要臉”
“王伯伯,您不也騙了我么若真照你說的做,我現在已經死了,哪里還有機會同您聊天啊。”謝歲靠著鐵柵欄,抱著竹竿,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咱們都沒什么懷好心思,就別互相指責了。”
“當年我父兄謀逆,如今王伯伯您謀逆,果然,您不愧是我爹的至交好友,人生理想都是如此的相似。”謝歲上前兩步,壓低聲音道“不過從前我謝家蒙難,你避之不及,如今輪到你王家滅門,王伯伯,不然你求我,求我的話,我說不定能救下令愛,讓她免于受辱,如何”
天牢內的空氣著實悶沉,謝歲鼻尖沁出一點汗。他看著發霉的墻面,聲音沁涼,“起初我也不知道為何我母親要自盡,滿門的女眷,吊死在祠堂里,一雙雙的腳啊,在半空中晃。后來我才知道,充為官妓,于她這種出生世家的閨秀而言,生不如死。”
王稟清子嗣稀少,人到中年,只得一個獨女,如珠似寶。
“王伯伯,不知
王家姐姐受不受得了那個苦。”謝歲聲音沁了冰似的冷。
王稟清“你能保她”
“王爺待我情深義重,要一個小小的女眷,還是不成問題。”謝歲頭皮發麻,頂著旁側小五八卦的目光,開始造謠,“只是王姐姐能不能活下來,就得看王伯伯您配不配合了。”
王稟清抬頭,“你想知道什么”
謝歲咳嗽一聲,小五識趣的松開鉗制對方的手,默默退到牢獄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