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歲“”
從前他師父都是吊兒郎當,一副神棍樣,就算是從前在路邊撿到他,那樣重傷的情況下,也沒見他掉過淚珠子,這人仿佛天生就沒心沒肺不怕疼。
現下居然哭了可見此次他受傷之深。
情之一字,果然是世間最難解的毒藥。
謝歲想要安慰,卻不知該說些什么,畢竟他如今不過全靠騙。接近,勾引,裝出一副深情模樣,引得裴珩對他感興趣。他比林雁葉一純更不妙,畢竟這兩人是隱瞞身份,而他是騙人感情,
騙人感情,天打雷劈。
若是有朝一日,裴珩發覺他目前這一切不過是裝模作樣,借著他的勢胡作非為,也不知會不會同師父和林大夫那樣,驟然清醒,抽身而出,再殺個你死我活。
“天涯何處無芳草,師父你也不用太過傷懷,先好好養傷,其他的事,往后再談。”謝歲勉強安慰,“有什么需要的藥可同我說,我給你尋過來,你也別操心了,往后的事,我來安排。”
見林雁情況有所緩和,謝歲扶著他躺下,隨后悄然出門。
房門外,丹宿雙手環胸,“怎么還是那死出”
“只是一時想不開。”謝歲合上房門,“師父性子最是風流,金陵城中美人何其之多,待他解毒后,自然會將人忘個干凈。”
他轉頭看向門口守著的丹宿,眉眼一抬,輕微一笑,“倒是你,考慮的如何了小師叔。”
丹宿后背汗毛一豎“瞎叫什么”
“聽人說您算是師父的師弟,那我這自然要叫上一聲師叔了。”謝歲扶著拐杖,緩步挪動,“江湖上不都是這般叫的么師侄我從前有些冒犯之處,還望師叔海涵。”
丹宿呵了一聲,沉默片刻,低聲道“既然認我當師叔,那自然不能太薄待,例銀再加兩成,我們入了王府,那就是給你們賣命,銀錢太低,留不住人。”
謝歲皺著眉頭,一臉為難,他跟著丹宿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像是經過了漫長的心理斗爭,最后勉強答應道“我不太能確定,還得回去勸勸王爺,盡可能的幫你將例銀提上去,至于提多少,還得看王爺的意思。”
“你這枕頭風吹的不行啊”丹宿嘖了一聲,卻沒再為難,“行,等你消息。”
謝歲點點頭,他被丹宿一路送到門口,這時對方才想起來似的,從懷里掏了掏,掏出一個冊子。
“斗玄樓的暗殺名單,從樓主書房摸出來的,你可能有用。”說完,將冊子拋過來,咚一聲關上了大門。
謝歲挑眉,看著這名冊,抬手塞進懷里。剛轉身,卻發現不知何時,他的小馬車已經走了,門口停了一輛更大的馬車。
車窗旁側低垂的竹簾讓人一折扇撩開,探出半張臉。
已是日暮,小憩完的裴珩一身淡色的輕衫便裝,像個風流雅韻的翩翩公子。細碎的日光從簾外傾泄而過,青年被金線勾勒了一圈身形,披了一身暮色的輝光,從小窗口探出毛茸茸的腦袋。
“發什么呆呢,王妃,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