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繼續保持,但真的別再玩尬的,最好也別把我騙太狠。”裴珩揉了謝歲腦袋一把,將他束在冠中的額發揉出幾根碎發,支愣在額頭上,顯出三兩分的呆,“會把我嚇跑的。”
謝歲“”
到家了。
裴珩將車簾一掀,利落的起身下車。
謝歲在馬車里發了許久的呆,隨后出門,他走在王府寬大的宅子里,看著來來去去的侍從,還有角落里蹲著啃餅的暗衛,有些神游天外。
裴珩這是什么意思他既然什么都明白那為什么還這么配合還對自己坦白,就不怕他害他這不符合他對裴珩的了解不,他對裴珩,并不了解。
在房門口站了好半晌,謝歲感覺自己的腦袋里亂七八糟,終于,他決定不再思考這些讓人困惑的東西。
在庭院里徘徊了小半個時辰后,趁著天色尚早,他帶了小五,從側門出去,上街去了。
侍衛過來稟告謝歲的動向。
裴珩坐在書房,看著自己面前的調任書,頭也不抬,“讓他去玩吧。”
抬手,蓋章,調任禮部的文書下發,裴珩看著宣紙吸干墨漬,輕笑一聲,“明日起,他有的忙了。”
謝歲在言府附近繞了一圈,讓小五去周圍打聽了一番,果然,言大人家一大早發生了沖突,說是府里的庶子忤逆,被行了家法,丟出大門。
謝歲繞著言府找了一大圈,最后在一個破篷船艙里找到了灰撲撲,酩酊大醉的少年。
言聿白手邊是十文錢一壺的濁酒,他大概是沒錢,買了半壺,但也夠他醉的了。靠在角落里暈頭轉向,衣服上都是塵土和血跡,雙手也被抽出了紅痕,高高腫起。
謝歲看了他一眼,躬身讓小五搭把手,把醉死過去的人
挪去了客棧。找了醫生給他上藥,又送了一套新衣裳,期間言聿白醒過來了一次,抱著痰盂吐了個天翻地覆,嘴里嘟嘟囔囔,喊著娘親。
謝歲遲疑了片刻,將言聿白頭頂的發帶抽下來,讓小五送去給傅郁離。他坐在桌邊喝了一壺茶,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傅大公子敲響了房門。
大約是趕過來的,神色匆匆,警惕的盯著謝歲看了好幾眼后,小心翼翼檢查言聿白身上的傷口。
傅郁離拍了拍言聿白的腦袋,見人迷迷糊糊還有意識,這才松了一口氣,“多謝照顧,改日我必登門道謝。”
dquo不必了。”謝歲靠著桌子喝茶,勾唇,“都是朋友,朋友有何道謝的。”
傅郁離“”誰和你是朋友
但謝歲畢竟救過他,如今又對言聿白多加照顧,就算知道這個人心里在打什么鬼點子,他還是欠謝歲人情。
只怕自己還不起。
“不敢當。”傅郁離給言聿白將被子拉了上去,“謝大人處心積慮,所求為何”
“我能求什么”謝歲攤手,隨后又撐著腦袋閑散,“你知道的,我現在這個身份,想要的從來只有一個。”
謝歲看著傅郁離緩緩道“從前太子哥哥,待你甚好。”
傅郁離沉默片刻,將言聿白抱起,起身便走,“你如今尚且自身難保,就別去探究一些你不該去問的東西。”
“房錢我付了,改日我讓阿言親自過來道謝。”
大門吱呀一聲關上,腳步聲遠去,謝歲在房間里靜坐片刻,喝完了一整杯的茶水。客棧用的劣茶,多是茶梗,入口苦澀,連舌尖都有些麻木。
房門幾聲輕響,小五在外面小心翼翼的喊,“公子,回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