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艱難經歷已經讓他意識到,在這死亡巨森,只靠他自己,真的會死。
寧楓看向小孩身后剛剛在編的東西,似乎是藤蔓不夠,這里又太暗,小孩不敢走遠,就扯下許多寬大的葉片,由藤條捆成股,也能編出筐。
小孩正忐忑不安,青年白皙修長的手指卻接過了藤筐,仔細摩挲著。
雖然看著不具什么美感,但編織緊密,估摸著最小的堅果也不會漏多少。
不錯。
寧楓眉目舒展,頗為認真的看了小孩一眼。
頭頂那對純白挺立的獸耳微微晃動,大尾巴勾著藤筐,寧楓上樹的身姿依舊矯健,不一會枝葉叢中便傳來堅果殼相撞的嘩啦啦聲響。
寧楓帶著裝滿的藤筐下來時,小孩的第二個筐也編完了,他毫不猶疑的又爬上去一趟。
來都來了,就算再裝滿一筐,樹洞里也留著大多半。
沒過一會,寧楓攥著裝的極滿的藤筐輕巧落地,堅果咕嚕嚕掉出幾個,被他眼疾手快的撿回,再抬頭,小孩正在和地上那筐堅果作斗爭,卻半天都沒抬起一寸。
寧楓看了看他細瘦的胳膊腿,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線條,索性一手一個將藤筐拎起,綠眼眸俯視著傻乎乎的崽子。
他還是那句話,“變回去,走。”
帶著兩筐堅果,寧楓變回獸形不便行走,徒手拎著也有些別扭,最后小孩努力加了藤蔓做肩帶,由寧楓一左一右背著。
寧楓還將發絲攏在耳后,讓團雀站在自己肩頭。
林間霧氣愈加濃厚,樹木青草凝結著露珠,草木氣息更加潮濕。
團雀不安的挪了挪爪子,他不記得來時的路,但這種大霧,一旦迷失在林中,就別想著出去了。
他不知道白狼青年要怎么出去
寧楓只覺得肩上的小東西爪子有些力氣,這對他連針扎的刺痛都算不上,只是一種感覺。
背上沉甸甸的安撫了寧楓心底那種微妙的急躁,但也激發了他囤點食物的想法,之前他都是餓了才去找東西填飽肚子,如今看來確實不便。
回去的路上,團雀提心吊膽的看著青年走走停停,偶爾還爬樹折下一些樹枝,大多都墜著許多顏色鮮亮的果子。
當青年終于走出巨樹森林時,背上是兩個沉甸甸的堅果筐,懷里抱著一大捧墜滿果子的半人高樹枝,肩膀和腰上還纏著藤蔓,看著就重的很,他卻仿佛還有余力,臉不紅心不跳的邁步。
頭頂積云泛黑壓低,風聲嗚咽,白晝如深夜般幽暗,噼啪燃燒的篝火是這片巨樹森林中唯一的亮色。
寧楓討厭這種沒有陽光的天氣,只看了一眼天色就收回目光,默不作聲的將帶回來的東西在洞穴里一一放好,之前積攢的干柴也被重新摞在一起,塞入洞穴最低矮的深處,兩筐堅果與十幾條墜著果子的枝葉擺在一旁。
洞穴剩下許多活動空間,還算寬敞。
小孩小心的坐在篝火旁,一聲不吭的悶頭編藤筐,他不知道自己能幫著做什么,只能盡可能的貢獻價值。
沒一會寧楓也在一旁坐下,繼續給一捧堅果去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