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致命,也是給新手上了一課啊。
男人這么想著,面罩下的嘴角扯出笑容。
司南摩挲著工具包的肩帶跟在男人身后,前往停泊區領取基地租賃給他的運載車。
一路上他都表現得像個普通新手,比如對太陽為什么掛在半空都感到好奇,男人的反應也如他想的一樣惡劣。
司南并不在意這種惡意的刁難甚至羞辱挖苦,他只是在斟酌一件事。
權限卡在手一切都非常順利,麋鹿被畜牧部的工作人員趕到運載車上,隨時可以出發。
就在司南即將上車時,男人忽然被同組人拉走幾步,說著什么。
“今晚那批貨,輪到咱們來運了。”
“那一會先喝一杯去我就等著呢”
“”
“前輩。”
兩人遮掩的談話被人打斷,男人不快的轉過頭,包含惡意的言語還未出口,身姿筆挺的c級新人探索者卻正式的對他伸出手。
幽藍頭盔閃著微光,遮蓋住了司南俯視的眼眸,男人只能聽到他聲音低沉含笑道“前輩,謝謝您送我這一程。”
男人還沒見過這么傻的新手,先是微愣,隨后嘲弄的咧開嘴,大力回握。
他又說了什么看似夸獎實則打壓的話語,但這都不再重要了。
燦金曜日將司南一身灰鐵色的裝配映照的熠熠生輝,更凸顯了他極為優越的身材比例,且影子投下,剛好將男人籠罩在內。
金烏高懸,碧空萬里,龐大的運載車在轟鳴聲中啟動,駛離這個由蒼白金屬鑄造的建筑,在廣闊天地間漸漸化為一個渺小的縮影。
工具包被放在其他座位上,一抹銀光自肩帶閃過。
司南繃緊的身體微微放松,即使不見面容,也能看出他略顯疲憊的靠著駕駛位。
他的目光并未看向前方蒼茫的平原,反而平直的看向后視鏡,那里映照出男人正和同伴說著什么,從手勢也能看出他還十分興奮。
下一刻,男人忽然掐住了自己的脖頸,身體結實的跪倒在地,一身裝配發出碰撞的悶響,他如同發了瘋般胡亂抓撓著頸側,徒勞的張大嘴想要呼吸,并未發現原本緊密的防護材質已被他輕易地撕開了一條裂縫。
貼身減壓衣并沒有防護作用,因此已經直接接觸到了空氣與陽光的男人,等同被宣判了死刑。
不到三分鐘,男人看上去就仿佛被抽掉了渾身的骨頭,失去知覺的身體看起來也像是一攤爛肉,悄無聲息的倒在了地上。
他的同伴連滾帶爬的拉動警報,但一切都于事無補了。
司南在男人發作最初就收回了目光,頭盔面罩下蒼白的面容愈加沒有血色,神情平靜無波,黑眸卻像是浸潤著嘲弄的笑意。
斷腿后搏命才勉強能做到的事,放到現在反而如此簡單。
首次接取任務的“c級探索者”游刃有余的操控著小山一樣的運載車,完全沒有第一次站在地面上的游移怯懦。
灰撲撲的運載車帶著五十頭麋鹿,即將穿越滿目蒼青灰白的荒原,駛向遠方地圖上顯示的濃綠山林。
此次出行,司南會主動邁入覺醒,至于游牧報酬的巨額貢獻點,他自然也會全部拿到手。
悠遠的目光越過頭盔,穿過車窗,看向了世界的邊際,那時司南目不能視,并不記得自己是在哪里被白狼所救,地上的世界又如此廣袤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