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她對寧楓完全信任,對寧楓的能力充滿信心。
方辰安撫著小聲嗚咽的糯糯,讓她趴在自己懷里不看四周,余光卻意外發現縭弋垂在身側的手正因為極度緊張而微微顫抖。
寧楓手臂撐著粗壯的樹干,微微喘息著,入目滿是漆黑干枯、肆意生長的枯枝,僅從這些殘骸就足以想象出巨樹枝葉繁茂時該有多震撼。
但此刻,鳩占鵲巢的藤條如蛇一般在漆黑的樹冠中心涌動著。
寧楓撐著略有些滑膩的樹皮站起身,指尖化為利爪將捆綁著手腕的藤條撕碎。此時霧氣似乎散去了不少,他在四處稍一搜尋,很快找到了被藤條倒掛在樹梢的小孩。
那孩子臉色蒼白,眼神空茫,隱約有淚水自眼角倒流而下的痕跡,在他旁邊,金子與另外兩人也都被倒懸在空中,同樣的神情恍惚,對寧楓的到來也沒有絲毫反應。
青年滴落汗水的下頜線瞬間繃緊,青綠眼瞳凝縮,立刻動身在樹枝間攀躍著靠近。
只是寧楓一路攀爬而上,手臂已經過度發力,掌心還微微滲出汗水,在勾到下一根枝杈時險些滑手,還是他眼疾手快的勾住另一根枝杈才穩住了身形。
向下看去,白茫茫的霧氣迷糊了到地面的距離,稍有不慎,墜落必定重傷。
天色昏暗,少說也有四個多小時過去了,但巨樹上一直未曾傳來動靜。
“頭兒,”被推出來傳話的男人面色犯難,“白狼還不下來,會不會”
縭弋還沒說什么,方辰就先扭頭看了過來,目光銳利。
“想說什么”縭弋對自己帶來的人有信心。
她提前告知了此次行動九死一生,現在自愿前來的,都是能在非常時刻自愿把命交給她的人,直白來講,就是愿意替她去死的人,是她最為重要的親信。
“我們也有些對付殺人植株的經驗,不如,讓大家上去看看吧。”
度過了最開始面對未知的驚慌,大家一同在寂靜中靜坐,反而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們懼怕殺人植株,主要是因為一旦被捕獲,就幾乎不可能逃脫,死亡變成了漫長且痛苦的折磨。
正像白狼說的那樣,主動狩獵的植物大多都是把獵物困住制造傷口,最終等待尸體分解為養料,部分植物會分泌些汁液加速這個過程,但直接“吃”的則少之又少。
事實上,植物即使進化到足以獵殺大型動物,也并沒有增長神智。
“是啊,被擄走了四個人,就算白狼救得了,萬一他們受傷了,怎么安全從樹上下來也是問題。”話題開了頭,其他人也坐不住了。
“我也覺得”
“頭兒,你怎么看”
一路上他們都是在白狼的照顧下走到現在,
見識了各種各樣的植株不說,休息時還能挖幾顆沒見過的帶回去研究,也不用吃他們自己帶的勉強果腹的炒灰粉,每天三頓肉、魚和水果就沒斷過。
他們大都活了二十來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奢侈生活方式。
萬一白狼在上面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就在下面干坐著揪心啊
“你們,都這么想”縭弋也有些意外,沒想到才這么幾天,她帶來的人就對白狼這么有好感。
最先說話的男人撓了撓頭,憨憨一笑,“說難聽點,萬一白狼真的出了事,咱們也沒法安全回家不是嗎”
縭弋有點被逗笑了,又很快恢復嚴肅,“那好,我來挑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