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雨幕中,寂靜了一夜的山洞再次熱鬧起來,從小孩開始,昏睡了四五日的幾人都陸續清醒了過來。
與前幾日斷斷續續的迷糊不同,這次雖然身體依舊虛弱,可意識已經完全清晰可以控制身體了。
小孩隱約記得這些天被照料的日常,但一想起突然被拽走的恐懼感就還是發抖,尤其是寧楓一安慰,他更是忍不住劫后余生的慶幸
這一切,起初就是羽看到了樹上泛黑的藤條,便習慣性的想砍下來編成筐,金子陪他一起去,導致兩人雙雙被擄。
起初還有意識,但無法發出聲音,那種極致的恐慌感,現在想起來還不自覺的發抖。
巨樹為何會通身漆黑黏膩,全因為那是“獵物”的一部分,簡單來說就是被血肉澆灌雨水沖刷出來的,若是用力搓洗,還能看到大片的血痕,實在恐怖至極。
這也正是寧楓將其搗毀的根本原因。
另外兩人被抓,也是看他們半天沒回出來尋找,結果意外碰到了藤條。
“不是你的錯。”寧楓拍了拍抽噎著認錯的小孩。
金子坐在一旁緩慢的咀嚼著熏肉,她明白了小孩所想,沒有直接安慰,“我陪你出去,就是擔心遇到這種狀況,我還覺得我這是做對了,要是只有你自己,不得嚇壞了。”
“老大你不知道,羽還能動的時候一直在流眼淚,我想比劃比劃安慰他,結果這小家伙一眼都不看我。”
“但我知道老大一定會來救我們的,也沒多慌,后來沒什么意識了,昏昏沉沉,再醒來就看到你們了。”金子的舌頭還有些僵硬,因此說話時聲音不大,語句也很緩慢。
金子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敏感多思的崽子,正想再委婉的說點什么安慰小孩的玻璃心,
就見依靠著寧楓的小孩忽然踉蹌著向她走了過來。
小孩似乎有些羞澀,但還是蹲下來,抱住了金子,周圍的交談聲意外的安靜了一瞬。
“謝謝你,金子姐姐。”
小孩還有些抽噎,但這一句直擊心靈的姐姐讓金子僵在當場,她看了看寧楓,得到了一個幅度微小的點頭。
金子有些不自然的抬起手臂,拍了拍小孩,狀似嫌棄道,“我的弟弟才不會哭”
“你也哭了。”
還沉浸在感動里額金子“啥”
小孩松開懷抱,有些小心的抬眼去看一臉疑惑的金子,小聲補充道,“咱們被吊起來的時候,我看到你,偷偷哭了。”
死一樣的寂靜蔓延開,隨后只聽金子盡力的大聲反駁“我、沒、有”
“你個小崽子別跑”
寧楓坐在火堆旁,眼中含笑看著其他人跟著加入玩鬧,因為剛剛蘇醒,其實動作也不太靈敏,但大家都被這種輕松愜意色情緒感染,仿佛從艱難求生的畫風一下子變成了大齡幼兒園。
方辰抱著糯糯坐到寧楓右手邊脫離戰局,縭弋則一邊磕著脆皮的堅果,一邊看熱鬧。
人活著就得有松有緊,不對,好像是張弛有度
第二場雨期,持續了足有十二天。
大雨剛停,土地還濕濡著,縭弋就主動提出繼續趕路。
現在的情況比較尷尬,一路帶來的食物木炭,幾乎被消耗了七七八八,再待下去,他們這伙人就真的除了蹭吃蹭喝蹭信息外,完全沒起到任何作用了。
有白狼開路,泥地里的、樹梢上的還有隱藏在葉片下的種種讓人頭皮發麻的蟲子都消失無蹤,而且剩下的物資輪流背負,就算泥地有些難行,精力充沛的他們還是以更快的速度走了一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