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躺著的黑狼似乎察覺了寧楓的情緒,艱難的運起力氣挪動腦袋,慢慢靠在白狼的前爪,幅度微小的蹭了蹭。
司南放輕呼吸,感受著自己的身體,其實被打中的時候他的確以為自己要死了,五臟六移了位,簡直疼的他眼前發黑,但是現在緩了一會,倒覺得,還不至于。
最值的是,現在白狼好好的。
想到這,司南又緩緩蹭了下。
白狼猛地撇過頭,似乎強忍著什么,最后也只是再次輕柔的舔了舔黑狼,便果斷轉身離去,變為青年模樣。
“我去找藥草,你們留在這,幫我照看他。”青年嗓音喑啞,周身翻騰的焦躁幾乎凝為實質。
縭弋也發現了黑狼的情況,所以在其他人搶救被殺人植物抓來的遇險者時,只有她還等在這。
此刻,縭弋手中正捧著一顆純白的果實,或許是因為眼前這段經歷過于大起大落,一時間她竟然極為平和,“等等,你不用去找別的了,我們剛剛已經確定這個就是最好的救命藥。”
“這是白果,哪個部落主要有這么一顆,不是被強行攻占搶奪,就是有許多人來交好了。”
青年眉頭微皺,還是伸手接過,這顆純白的果實入手生涼,摸起
來質感滑膩,湊著陽光看又輕透如玉石,既不硬也不軟,很是柔韌。
“這種果子,聽說切下來一片就能吊著命,剩下的傷再慢慢調理就好,而且切面也不會腐敗,它不怕干旱,不怕潮濕,可以長久儲存,簡直就是寶貝。”縭弋雖然滿心火熱,但她明白這是白狼一個人的成果,打倒這棵怪異的樹所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這是白狼應得的。
因此,縭弋把這三顆都放到青年面前。
“吃一整顆,有壞處嗎”寧楓的眼神有些奇怪,暗沉沉的閃著幽光,就這么注視著她。
“沒有傷病,白果也很滋補身體。”縭弋有點起雞皮疙瘩,誠實的搖頭,壞處當然沒有,但誰這么奢侈
寧楓將其中一顆隨意的拋給縭弋,手里拿著另一顆轉身就走,只留下輕輕一句“謝謝。”
縭弋被他這滿不在乎的態度嚇了一跳,連忙接住白果,看著青年的背影呼喚道“等等,這三顆應該都屬于你”
“你的信息值得。”寧楓頭也不回的走回黑狼身邊,蹲下身,將果子遞到黑狼嘴邊,一手摩挲過黑狼頸部的皮毛聊以安慰,低聲道,“聽見了嗎吃掉這個就沒事了。”
即使是這種水果,對現在的司南來說還是沒辦法一口吞下,寧楓注意到這點,獸耳自頭頂蹦出,雪白狼尾搖晃在身側,獸化的小臂連帶著指尖也化為利爪,他面無表情的將滑膩的白果暴力掰成幾塊,一點點送到黑狼口中。
黑狼順從的張口,第一塊剛剛咽下,明顯的清涼感就驅散了部分痛感。
確認有效,寧楓才放心的再次喂下第一塊。
“白狼,我們”匆忙趕過來的縭弋張著口,說了一半的話語戛然而止,她和身邊的幾人都震驚的看著寧楓,仿佛被什么捏住了脖子。
青年頭頂微微耷拉著的,似乎是白絨的獸耳身后垂下的,好像是雪白蓬松的大尾巴覆蓋著小臂小腿,似乎是獸化后的純白皮毛
在縭弋所見過的獸人,要么保持獸形,要么變成人,從來沒有人可以變成這幅半獸化的模樣
平日里極為冷峻的青年此刻耐心的投喂著黑狼,待到黑狼的呼吸明顯自然平穩了許多,獸化的手掌安撫的摸了摸黑狼的脖頸,這才回過頭。
青年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又恢復了平日的淡然模樣,接著眉頭微挑,不理解縭弋他們為什么這個表情。
因為困惑,蓬松的發絲間,那只白絨透粉的狼耳本能的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