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只好自己喝了些熱水,給寧楓同自己一樣注射了營養液,他在腦海中一遍遍回憶虛擬平臺上試驗時的步驟,每個細節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
最終,還是決定在寧楓醒來前盡快進行這場“手術”。
將燈光調到最亮,司南依舊不太自信,但是這一次,他必須要做到最好。
寧楓一定要好好的,要像太陽一般永遠閃耀。
天光微量,一夜過去。
司南起身時有些頭暈眼花,他沾染著鮮血的手套扶著粗糙的枯木,精神高度集中的為寧楓處理傷口,加之環境惡劣,都極大的消耗著他的體力。
麻藥的效果還有一段時間,司南摘掉手套,又摸出兩只注射類營養液為自己和青年再次補充能量,隨后清掃了環境,將產生的垃圾都扔到枯木外的積雪中。
奇怪的是,司南沒有立刻休息,反而是遲疑的從工具包內拿出一個噴霧模樣的瓶子,指尖抵著瓶身,反復仔細的閱讀著上面的小字。
而后他看了看寧楓的小腿傷處,又看向了自己手臂上已經凝結血痂的犬類齒痕,摸出一把小臂長的匕首,面無表情的在手臂上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粘稠的血液順著顫抖的修長手指極速流下,
期間黑熊倒是醒了一次,還剛巧看到了這一幕,以為食物短缺的如此嚴重,馬上縮回了脖子,瞬間裝睡。
但是黑熊又看到男人蹲下身拿起了什么,對著傷口處噴出霧氣,只是兩下,男人就疼痛的悶哼,立刻扔掉了噴霧握緊受傷的手臂,弓著身體,冷汗瞬間就從額頭滑落至鼻尖。
但是更快的是他手臂的傷,以非常可怕的肉眼可見的變化極速愈合著,隨著男人緩了口氣,又繼續噴上兩下,人是繼續疼的面色蒼白,牙根都要咬碎,但皮肉已經完全愈合了。
司南背靠著枯木,以手掩面緩了好一會才恢復精神,他放棄了給寧楓用這個,這種噴霧只能治愈皮肉外傷,骨骼還是要等自行修復,不可逆的病理性損傷也沒用。
也就是寧楓疼過一次,還是不能立刻行走,那就沒必要吃這種苦。
但這其實是基地最貴的、數量也最少的一種傷藥,瀕死之際往往有非常大的用處,足以救命,但痛感也是千倍萬倍的疊加,止痛藥也幾乎不起作用。
還是女人托人給他弄來的一瓶。
他有時間照顧寧楓,還是不需要這個了。
司南看著手臂上
的疤痕也跟著消失,隱隱的疼痛還在麻痹著他的身體處于無力狀態,這種疼痛又轉化為了心理上的快感,一直繃緊的嘴角微微勾起。
他終于做成了一件事,一件最重要的事。
積雪再次堵住了枯木斷口,感覺上是沒有了冷風,但侵入的寒冷涼意一絲也沒有減少。
司南又給寧楓換了一次藥,然后找好位置矮下身化為黑狼,小心的將睡在軟墊中的青年圈在懷中,因為空間狹小,狼頭就湊在青年睡著的軟墊旁,蓬松的尾巴也輕柔的搭了上去。
寒風呼嘯的聲音穿透積雪,意外的朦朧模糊,極度疲憊的黑狼很快就閉上了眼,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的他瞬間就沉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世界再次恢復寂靜。
只是沒過一會,本該昏睡的青年突然眼睫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