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濡的干草烤鋪在洞穴內,獸皮墊在其上,而后大家一同變回獸形,擁擠在一起取暖休息。
鼠兔類擠在一堆,飛鳥羽翼凌亂的聚在另一堆,連鶴老都變回了獸形,緊繃的精神驟然放松,加上年紀的確大了,很快就昏睡過去。
最后只有兩人保持在人身。
“我們,可以幫你做些什么嗎”男子身量相對金子而言,很高,而且瘦的嚇人,乍一看真像竹竿似的。
金子認出他就是那個最先給其他人喂水的那個,另外稍矮一些的是他妹妹,兄妹兩個想靠近金子,又不太敢動。
就算了病,金子看起來也比他們要健康的多,自然不會奴役人,“你們休息就好。”
“我們可以做事的,”男子身后的妹妹冒出頭,小聲補充道,“我和哥哥已經熬過來了。”
沒有治療的藥物,只是硬扛著,熬過來了
原本虛弱難受的金子立刻硬撐著抬眼,看向兄妹倆,啞著聲音問道“你們的獸形是什么。”
和體質有關嗎
瘦高男子緊張的握緊水袋,咽著口水,目光不自覺的從陶鍋瞟過數次,氣音道“我和妹妹,都是伯勞鳥。”
金子眨了眨眼,三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最后還是金子先默默低頭,攪動濃湯。
她就不該問
所以伯勞鳥,是什么鳥
氣氛再次沉寂下來,濃湯糊糊的香氣彌散開,火焰的溫度驅散了無孔不入的寒意,兄妹兩個壓抑不住的肚子咕咕叫出了聲。
金子尋聲抬頭,只看到兩個亂糟糟的尷尬發旋。
“”
加速又攪拌了會,金子確認白果融入了湯汁,拿起幾個竹筒,一一打滿。
竹筒數量不夠,除去同金子一起來的幾人自帶的刻著名字,鶴老他們只能幾個人先用一個了。
糊糊湯中除了植物根莖和灰粉,特意加足了鹽巴、蜂蜜以及甜菜,還有白果融入
后自帶的淺淡氣息,已經是相當難得的美味了。
金子將毛絨絨的族人們輕輕揉醒,順著大家凌亂的毛發,示意可以來吃東西了。
棕色、白色或深黑色的毛絨絨們很快尋找到自己的竹筒,撐起身體大快朵頤。
再抬頭,金子本以為兄妹倆會先填飽肚子,卻沒想他們也在將其他人挨個叫醒。
因為洞穴不大,醒來的飛鳥努力扇著翅膀站穩,顫顫巍巍的伸著脖子去啄竹筒里的食物。
圍成一圈的話,對于體形大小不一的鳥兒來說幾只用一個竹筒倒是剛好。
陶鍋里的東西很快被分食干凈,填飽肚子后虛弱的大家都在獸皮上依偎著休息。
只有金子剛吃下一口,就跑出去又吐了好一會才虛弱的折返,臉色蒼白消瘦的在那兄妹的攙扶下坐了回來。
嘔吐腹瀉的癥狀一直存在著,也萬幸現在是嚴寒季,可以用積雪將排泄物掩埋住,直接凍成一大團,倒是還算比較好處理。
陶鍋中繼續燒著熱水,時刻準備補充水分或者清潔自身,因為鶴老說過,他們現在一定要注意保持干凈。
金子緩了一會,才小心的吃掉自己那份食物,她時刻注意著胃部是否會嘔吐痙攣,感覺舒服一些了才摸出有些硬質的柔韌葉片,在炭火邊費力軟化,開始刻字。
“你們原本七十六人,現在,十五人。”金子是不愛寫字的,但方辰不在,也只能她來記錄了。
只是她握著骨筆的手微微顫抖。
十五人
或許,本可以是十六人
男子沉悶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