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辦法,究竟是什么”女人冷靜了很久,她抹去淚水,開口詢問。
司南十分平靜,他凝視著女人的表情,似乎在衡量什么。
而后,他依舊什么也沒說,“你的女兒或許能活下來,也有可能因此當場死亡。”
“你可以陪同在側,但更多的,恕我不能透露。”
女人蒼白的發絲隱沒在有些凌亂的發型中,她已經不顧一切,孤擲一注了,但一分把握都沒有,是不是太過荒謬了
“當然,你還可以選擇相信基地。”
司南說著,長指按著車門就要離開,“基地這么多年一直在找尋基因潰敗的病人配合試驗,你可以為她報名試試。”
盡管在司南眼中,與基地合作就是死路一條,但地下的人類都相信基地。
但這也沒有什么不對,不出意外,人類這一生都要依賴基地生存,就算懷疑又能如何他們無法探查真相,不上不下的懷疑只會讓自己徒增煩惱。
還不如對所有異常視而不見,當一個本本分分的普通人,在基地構建的和諧社會中“幸福”一生。
“我不可能去讓囡囡參加那種試驗。”
女人的嗓音極度沙啞,她抹去勒痕,隱含嘲諷的冷笑,“你以為我沒想過嗎我早就關注了。”
“但我不信任那個醫療組織,他們打著公益的旗號,把病人接走,卻不允許探視,死亡后連家人收尸都不允許。”最重要的是,在女人的探查結果里所有病人無一生還。
且,尸骨無存。
女人眼底壓下復雜的思緒,這幾天,那個醫療組織甚至主動來聯系過她,或許是出于本能,她懷疑一切,越發覺得那些人不懷好意。
再抬眼,看向那個自己從前根本不放在眼里,現在卻一步步不得不信任的小小a級探索者,女人已經發覺自己被綁上了名為“離經叛道”的賊船。
可那又怎樣。
女人現在就像一頭發狂的獅子,她要保護自己唯一的幼崽。
“如果你真能救我的女兒,”女人認真的看了過來,神情極為誠懇,“以后不管你做什么,鐘家,都是你永遠的盟友。”
“結果不是我能左右的,”司南回過頭,漆黑眼眸幽暗一片,仿佛不為所動,淡色的薄唇卻微勾,“但我現在非常希望,您的女兒可以活下來。”
“冒昧詢問,醫生建議輔助令千金的呼吸的氧氣濃度是多少。”司南還要再確認一下自己的猜想。
“氧氣濃度,38。”正常人類可呼吸的氧濃度在20最右最佳,地面的氧氣濃度在五十左右,是人類完全無法生存的情況。
司南聽到答案便沉默不語,女人閉了閉眼,猶豫再三,還是選擇承諾,“就算失敗了,鐘家也不會怪你。”
她搞不懂這個探索者到底想要什么了,只能寄托于加大籌碼,來讓對方盡心。
司南輕笑,沒答話,神態又恢復了從前的恭敬,“您決定了
”
女人脖頸僵硬,微微點頭,閉目,嗓音虛弱,我需要準備什么”
基地最優秀的醫生已經下了決斷書,再精密的儀器也吊不住囡囡的幾天命,女人已經無路可走了。
“三天后,我會去地面探索,出發前再聯系,”司南走下車,掌心扶著車頂,俯身低語,“您全程跟隨,見證一切,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