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的腳步越走越快,確認了信息后慢慢小跑起來,回頭看了黑狼一眼便已經加速完畢,矯健的尋著氣味大步而去。
此時,昏暗的山體之內
篝火噼啪,消瘦的巖羿面色沉郁,清點著族人是否歸來。
“天快黑了,巖裕那一隊人還沒回來嗎”巖羿的聲音沙啞而氣虛,像是即將被壓垮的浮木發出的沉悶之聲。
卻沒有人回答
答案無非有兩個
自從巖羿下定決定打開倉庫,把最寶貴的武器分發給族人,讓大家外出共患難后,每天都有人因意外陷入險境。
有的命大活了下來,有的倒霉,連尸體都找不到。
上次巖羿帶回來的肉已經讓二十來個幼崽多撐了這么些日子,現在族人們一起出動,每天多多少少總有些聊勝于無的收獲,起碼比之前等死的狀態好。
但也沒好太多
實在是直面外界嚴寒后,鐵山部落的獸人們更加意識到外面極端天氣有多的危險,那些餓到眼紅的野獸有多不可戰勝。
巖裕他們現在沒回來,定然是遇到了“攔路的”危難。
山體之外的某處雪地,由十二頭野狼組成的狼群前后包抄,它們似
乎是從死亡森林中遷徙出來,餓急了眼的發出嘶吼聲,面對巖裕這五人小隊實在綽綽有余。
“怎么辦巖裕我、我不想死”五人背靠背的靠在一起,沒了箭矢的弩只能背在背上,努力舉起手中微微顫抖的刀刃對著繞著他們打轉的狼群。
他們都包裹的非常嚴實,看不出性別也看不出樣貌,但是巖裕一開口,就是個同樣有些顫抖的女孩聲音,“別怕”
“你怕了,那些畜生就能感受到,我們手里還有刀,宰了它們,族里就能吃肉了”
話說的容易,有人心底忍不住絕望的怨天怨地,他們這一隊什么都沒找到,是巖裕非要走遠些,不然他們怎么會遇到這些野狼。
但事已至此,抱怨也沒用,除了用幾乎凍僵的手指握緊刀柄,他們什么也做不了。
巖裕也怕得要命,她長這么大只有酷熱季會隨著父兄去巨象領地參加集會,平時大多待在山巖附近,根本沒和野獸正面接觸過,她急得想哭。
但現在,她咬碎了牙也不能哭出聲來。
這些野狼應該也是餓急了,混沌嗜血的獸瞳泛著綠光,死死的盯著他們。
雙方已經僵持了有一陣,野狼也很惜命,沒有貿然沖上來,卻又不愿離去,顯然它們也是沒了別的食物來源。
淚滴落在防護著手臂的獸皮,瞬間凝結成霜,巖裕急忙眨眼,吸了吸凍到沒了知覺的鼻子,該死的嚴寒季該死的
一頭野狼似乎敏銳的察覺到了巖裕那一瞬間的軟弱,忽然毫無預兆的沖了上來,原本背靠著背的五人頓時慌亂驚叫。
死亡的寒風迎面撲來刮的人面皮生疼,看著那森白的獠牙,巖裕大腦一片空白,身體殘存的本能讓她將刀刃橫在身前,死死的閉上眼。
“錚”的一聲,是利爪與刀刃相撞的聲音。
野狼呼出的熱氣幾乎都撲到巖裕臉上,但是沒了知覺的鼻子根本聞不到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