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商人族長舔了舔后槽牙,忽然難以抑制的笑了,他甚至沒再去管奴隸的事,而是跟著走回去,叫人關上門,重新把炭火燒熱。
無聊的日子持續太久,不管是手下的奴隸還是商人,男人還是女人,商人族長看來看去都膩歪的很,越發瞧不上。
以前看著那些巨象部落的人,他表面恭敬討好,其實心里也沒覺得對方比自己高貴多少。
現在不一樣
這才是他想象中的“尊貴使者”
“阿父”看著商人族長就這么忍受了外來人的冒犯,小男孩從高大的椅子后面站出來,先看了看商人族長。
見自己的阿父沒反應,又不忿的瞪著就要走到他面前的寧楓。
寧楓可不管這張歪了的小崽子,而且他的目的也不是那把滿是獸皮與人類頭骨的椅子。
他很嫌棄,更覺得做出這種“王座”的商人部落越發惡心。
走入雪窟,更多的炭火亮起,能看到正對著“王座”的中間地帶有一個類似于高臺的東西,約莫有小腿那么高,一樣的冰雪鑄就,但是幾乎被血水染透了,隱隱透著深褐色,可想而知這肯定不止是一個人的血。
周邊的桌子圍繞著擺開,座墊都鋪著厚實的皮毛,桌子上擺著各種肉食與湯水,除了烤肉還有帶著血絲的骨頭,對于在嚴寒季總是食不果腹的普通獸人來說,的確算得上奢侈。
寧楓不是等著被安排的性格,再說,跟商人打交道越強勢越好,他直接走到一張桌子面前,坐在后方的商人很本能的仰頭與他對視。
商人莫名感覺寒意從脊背升起,那些面對奴隸時的脾氣都被凍結,甚至打了個寒顫,一激靈爬了起來,讓出了位置。
寧楓拎著衣擺落座,獸皮柔軟夠厚,并不冷。
司南將昏過去的哥哥放在稍微恢復意識的少年身旁,起碼讓他們兄弟一人能相互照顧一下。
寧楓很自然的招手,讓司南到他身邊。
“等等。”商人族長出聲打破了這種被寧楓完全掌控話語權的寂靜。
“尊敬的使者,在我們這,奴隸可沒有和我們平起平坐的權力,想必巨象領地也本該如此吧”
寧楓斜睨了他一眼,照舊讓司南坐在他身邊。
青綠眼瞳映著一旁炭火的微光十分明亮,也極為銳利,像是青年腰后那把削骨如泥的短刀,更冷的卻是語氣。
“暴風雪里多虧了他,難道我的命沒有這些無用的規矩有價值”這是來之前設定好的劇本,“使者”遇到暴風雪,和同伴走散了,只有“一頭奴隸”不離不棄。
俗,但是可信
其實寧楓不想火藥味十足的和說話,因為他沒什么吵架的經驗,通常是直接動手。
寧楓抿一下嘴角司南都知道他在想什么,跪坐在寧楓身側后,司南便借著桌子的遮擋握住了寧楓的手,在他掌心寫字。
這種耍嘴皮子的功夫不太適合寧楓,但可以有外援。
“如果商人連知恩圖報都不懂,我倒是不敢相信,你能對我們騰蛇領主有幾分忠心了。”
司南寫,寧楓轉述,他早說過寧楓不需要演戲,只需要做自己,語氣都是非常貼切人設的嫌惡,足夠唬人。
巨象領地迎來了新任騰蛇領主,在商人部落看來是只有他們知道的事。
商人族長仍然沒生氣,甚至他笑的比平時都要高興,“你說的對,既然救了你的命,這頭奴隸的確有資格讓我們為它破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