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就算奴隸逃出這,他們也無處可去,哪怕僥幸逃離一層層看守的商人,外面的蒼茫白雪和饑餓野獸也會要了奴隸的命。
除非給奴隸們看到反抗的切實希望
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獲取信任是個漫長的過程,司南不想主動暴露寧楓的身份,把他們置于危險境地。
他來這,就是要利用奴隸的。
司南垂眸思索,聽著耳邊奴隸們雜亂的呼吸,眼眸忽然顫了顫。
他想到了一個最簡單的辦法。
奴隸也是人,他們可以一起忍受痛苦,甚至會用別人的苦難安慰自己,卻不一定能看著別人享福。
“看守者”從奴隸變成能隨意打罵奴隸的人,是他們低聲下氣放棄自身去討好商人,有了點看似比奴隸好些的待遇,實際上也很苦。
一些奴隸羨慕但沒機會,一些奴隸眼熱卻做不來。
但是,如果有個奴隸什么也不做就能獲得優待,苦到極點的奴隸們還能這樣老實的忍耐嗎
嫉妒這類負面的情感,有時候比一些正向的情緒更具備行動力。
司南在黑暗中看了看自己這個空蕩的獸檻,雖然也很簡陋,和隔壁兩側擠滿人的獸檻比卻好的不止一星半點。
但還不夠。
腳下踩著的雪地滿是臟污,完全看不出冰雪本來的干凈顏色,或許里面還有其他奴隸的鮮血又或是排泄物,誰知道呢。
“砰、砰砰”司南果斷起身,用力砸著獸檻的圍欄,發出的聲音沒有獲得其他麻木奴隸的關注,只吸引到了罵罵咧咧的看守者。
“還他媽敲非要我請主人砍了你的爪子”
“我要見我的主人。”司南態度硬氣的指向身后空蕩蕩的獸檻。
“這樣惡劣的環境,我的主人不會允許我待在這樣的地方。”
司南打心底里認定了自己就是寧楓的人,這種話他說的非常自然,心里也在發散思維,等白白看到這樣的環境不知道會是什么反應。
可憐這些被關在這的奴隸吧
看守者拉著臉,本想甩鞭子抽他,卻在昏暗中對上司南那雙幽藍的眼眸。
剛剛壓著司南來的商人的確說了一句,給他好點的待遇,所以給了他剛好空出來的“單間”。
嘖,難道這家伙真有個
了不得的主人
這次看守者手里拿著火把,他陰著一張黝黑干裂的臉猛然湊近,隔著獸檻的荊棘欄去看這個新來的奴隸。
燃燒躍動的火光投下陰影,獸檻里站著是個很高的男人,手臂和臉上都沒有凍傷與疤痕,甚至還有肌肉線條的弧度。
如果不是脖子上戴著鐵鏈,他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奴隸,這個體態比大部分商人都要更有精神。
之前沒仔細看人的看守者的背上瞬間出了一層冷汗,他從骨子里打了個激靈,睜圓了渾濁的眼,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小心確認了一下自己的鞭子沒打傷這個奴隸的皮膚。
欺下者,大多媚上
“別吵了我去問問。”
幾層之上,寧楓正在商人部落里閑逛。
一路有司南給他當坐騎,寧楓根本不累,他只想盡快摸清商人部落的情況,好方便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