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雨季又漫天瓢潑大雨,斷斷續續,日常生活都要依山而行。
到了嚴寒季,正如他們現在只能躲在雪下,像極了躲躲藏藏的老鼠。
雖可以隨意驅使奴隸,卻也是商人們的財產,要是死的太多也會損失慘重。
商人族長已經煩透了這樣朝不保夕的生活,他摸了摸綴滿戰利尖牙的串鏈,也遮掩著脖子上最猙獰的那道疤。
從奴隸爬到族長,他的轉變可謂是極大。
見識到了力量的好處,了解到了更好的生活,商人族長自然要繼續“爭取”,如果能以巨象領地頗有地位的獸人伴侶身份回去,自然就不用從底層開始熬了。
他還可以把商人部落當成籌碼,換取一個成為巨象領地人上人的機會。
“想要前往巨象領地,路途遙遠艱辛不說,沿途也會遇到野獸天災,一路走過去,就算我的部族損失一些,也能剩下一大半,還是很可觀的資源。”
“怎么樣,考慮好了嗎”
還在狂歡的商人們哪能想到,他們在族長口中也只是換取利益的籌碼。
寧楓沒有正面回應,因為這個問題就不會有第二個答案,他選擇反問,“那些奴隸,最后又能活幾個”
商人族長以為他心動了,喉結忍不住滾動吞咽,是激動的,“這種大暴雪,食物就是命,給奴隸吃太多東西只是浪費。”
“現在它們沒法干活,只能窩在一起休息,給一口吃喝不餓死已經是我善心。”
商人族長本身就對這樣的想法深信不疑,
像是侃侃而談的政客,“那可是二三百張嘴,一天喝口湯都夠消耗的。”
嚴寒季時,奴隸都聚在一起看管,就算有看守者管控,他們也一定會偷偷說話。
如果吃得太飽就會有別的心思,把奴隸餓的渾身無力,為了一口食物能打的頭破血流,自然就不會有團結,更不會有反抗。
商人族長說的信誓旦旦,他很了解這一切,現在的奴隸們在他的嚴苛管理下已經沒了反抗能力。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一切都是商人族長的親身經歷。
他自己就是從奴隸出身,帶著幾個同伴把原先的族長反殺,現在定然要杜絕有奴隸像他一樣“揭竿起義”。
對于商人族長的說辭寧楓不敢茍同。
正要說什么,狂歡中的商人們忽然傳出一陣熱烈的呼聲。
只見大門敞開,兩個膀大腰圓的商人各拖著一個干瘦的奴隸走進來,結結實實的扔在地上,險些撞上燒紅的鍋底。
那動作粗魯的,就是在運送牲口。
兩個奴隸雖然沒被束縛,身上卻都是淤紫的勒痕,他們努力張著嘴,勉強呼吸著。
這樣的姿態讓他們看起來更像是破舊的封箱,看起來隨時可能斷氣,自然沒精力注意商人們正看著他們,品評著各個部位。
“怎么選的,這兩頭也沒多少肉,哪里夠分啊。”
“切,讓你吃飽得多少肉奴啊,那是要等族長來分的。”
在商人的呼聲中,寧楓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一直注視著他的商人族長卻愈加開懷。
在商人族長的思維里,沒用的同情心只會在吃喝不愁的人身上顯現,這更顯寧楓在巨象領地的身份不俗。
但是,要加入商人,這是必須的一步。
分食奴隸,成為共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