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離去,梁九功立刻上前,詢問是否去瞧瞧佟貴妃
玄燁卻仍穩坐龍椅,“不急,傳顧問行前來。”
梁九功暗暗心驚,對于皇上對皇后的信任有了新的認知,忙倒騰著雙腿,親自去尋顧總管了。
顧問行不到一會兒就到了,梁九功剛豎著耳朵想聽聽是怎么回事,皇上卻揮揮手,讓他先下去。
梁九功心里一個咯噔,忐忑地退了出去,皇上是不是對他起了疑心了
殿內剩下兩人,玄燁才問顧問行“你知不知道,今日皇后罰跪佟貴妃之事的緣由”
不料顧問行卻道“回皇上,奴才不知,奴才一早便被皇后娘娘派了差事,為娘娘辦事去了。”
玄燁眼神微瞇,頓了下才問,“你為她辦什么事去了不可隱瞞。”
顧問行就等著皇上問呢,這會兒便恭敬地將皇后的吩咐一字不差地說了,連同之后查到的端嬪弟弟被調職一事和皇后追問之語一并說了。
玄燁聽完愣了好一會兒。
皇后為什么會突然想要查端嬪
領侍衛內大臣覺羅塔達又為何會幫端嬪之弟調職
查了端嬪又為何罰的是佟佳氏
玄燁立刻聯想到玉泠寫的假清官伏誅記中,那首輔利用假清官的把柄,勒令其參奏皇后的情節
端嬪的父親董得啟,不過是一個小武將,為人也沒什么過人才干,就算立了再大的功勞,也坐不上首輔之位。
那么,只有一種可能,便是首輔通過提攜董家,輾轉讓董家聯系上金俊,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的。
而玉泠懷疑的首輔,正是佟家人
玉泠心高氣傲,不是能受委屈的。她應該也是沒有實證,否則不必如此委婉提醒他,也不必以大不敬的罪名來罰佟佳氏。
玄燁沉默了足足一盞茶時間,終于理通了玉泠的邏輯。
站在一個帝王的角度,玉泠只是懷疑佟家人,便如此報復佟佳氏,
不占理的應當是身為皇后的她。
“傳塔達。”玄燁道。
顧問行應了聲,親自去傳人了。
御前不能沒人伺候,梁九功見狀忙進來添茶。
很快,領侍衛大臣塔達匆匆來了,玄燁問起調職之事。
塔達打著哈哈笑道“是這樣的皇上,某日臣出宮之時,見這小子正跟他手底下那幾個侍衛練武,臣見他頗有章法,就生了賞識之心,恰好乾清門侍衛有缺,便給他調了過來。”
玄燁冷笑一聲,“是嗎不是受人之托”
塔達裝傻到底“哈哈哈皇上說笑了,臣哪敢以權謀私啊”
“你最好是,”玄燁道,“既如此,改日朕可要好好看看董殿安是不是真有本事了。”
塔達心下一驚,皇上卻已經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塔達這里問不出什么,玄燁這才站起來,往偏殿而去。
進了偏殿,玄燁就聞到很大的一股跌打藥的藥味,佟佳氏被兩個宮女攙扶著,一臉虛弱無力地朝他行禮。
“免禮,你坐著吧。”玄燁淡淡道。
他在主位坐下,眼神卻瞥了端嬪一眼,他方才還在想,玉泠怎么會饒過端嬪呢,看來今日也有她的事。
“說吧,今日發生了何事”
玄燁一問,彩容便站了出來,跪下將交泰殿中所有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言語中,自然偏向著自家主子,想必皇上也能體諒她的護主之心。
梁九功適時上前,詢問道“皇上,可要奴才去傳坤寧宮的人前來問話”
“不必了。”玄燁眼神微冷。
系統看得咬牙切齒,奈何宿主已經美美地跟郭答應一起午睡了,吩咐它不能攪擾,它只能一個統生氣
佟貴妃聽皇上不想聽坤寧宮那邊的說法,心中一喜,立即悠悠喚了一句“表兄臣妾的腿好疼呀。”
抬眸時,兩行清淚無聲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