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離了將軍府你只能流浪街頭,本將軍早就休了你。”
“那你休說的跟老娘稀罕跟你過似的。”
相敬如賓的虛假妻妻關系被撞破,寧芳也懶得裝了。
此話一撂,祁朝燕不吭聲了。
寧芳卻不解氣,狠狠瞪了她一眼,才松開了軟鞭,冷著臉看向祁幼安,“知錯了”
祁幼安非常迷茫“額”
從小到大她沒少惹事,這樣的場面數不勝數,她腦袋里空空的,完全不知道這次自己是因為什么事被興師問罪。
吞吐半晌,她跪了下來,“娘親,我知錯了。”
“錯哪兒了”
這下可把祁幼安問住了,“”
寧芳臉色剛緩些,見她一臉茫然頓時又惱了,伸手奪過祁朝燕手里的鞭子往地上甩了甩,指著她道“屢教不改就你三腳貓功夫還想著上戰場,丟人現眼,與其讓你折在蠻人手里,還不如讓為老娘先打死你這個不孝女”
這話祁幼安聽得太多了,以前聽到這話只覺耳朵要起繭,現在聽起來親切的不行,寧芳的怒容滿面也讓她倍感親切。
祁家世代為將,為了捍衛東啟國土死傷無數,她母親這一輩的祁家人也死得只剩下她母親了。
她心里一直都清楚她娘親反對她走祁家先輩老路,也知道府里人喚她一聲小將軍也會遭到呵斥,故而污蔑她三腳貓功夫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待她死訊從西境傳來,怕是她娘親還要將這話反反復復罵上幾遍
祁幼安偷偷離家去西北邊陲從軍的時候,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此刻眼眶卻不禁發熱,千言萬語梗在心頭,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想著魂魄入夢,應當且行且珍惜,也不好再氣她娘親了,點頭正要應下,余光便瞥見細長的鞭子朝她身上揮了下來。
想著不太疼,她也沒躲。
那鞭子便準準落在了她背上,身上里衣單薄,確實不太疼。
她沒吭聲,寧芳卻慌了,丟下鞭子慌忙扶她起來,“小兔崽子你是傻了嗎不知道躲嗎伺候的人都死哪兒去了,怎教我兒穿著里衣就出來了”
她忍不住又去怒罵,“該死的二狗子,這個月的月錢本夫人要給他扣的分文不剩”
娘親絮絮叨叨的聲音,以及背上火辣辣的痛感,真真切切,似一瞬間打醒了祁幼安。
這看起來似乎也不像是入夢
祁朝燕皺著眉站在一旁沒動,但嬤嬤和丫頭們都忙起來了,有的去翻找傷藥,有的去叫大夫,還有給寧芳搭把手扶著她去床沿坐
忙忙碌碌之中,每個人的表情,一舉一動都那么生動真實,祁幼安的眼睛一一從他們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了寧芳臉上。
單她離家都有四五年了,為何娘親看起來還是那么年輕
只這念頭一升起,祁幼安再看他們,就覺哪里都是疑點了。
大興二十一年秋,她母親與南蠻作戰,戰勝歸來但左臉留了一道疤
大興二十一年冬,趙嬤嬤被遠嫁的女兒接走頤養天年
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腦海,祁幼安猶猶豫豫道“娘親,現在是哪一年”
寧芳把祁朝燕趕出去,欲為她寬衣查開傷口,聽到這話頓時哭笑不得,一臉嗔怪道“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混蛋玩意兒不就打了你一鞭,至于在這兒給我裝瘋賣傻”
“你母親打你的板子也不少,怎不見你作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