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理祁幼安了。
她端坐著,低眉頷首遮住了那柔如蝶翼輕輕顫動著的長睫。
纖纖玉指漫不經心勾勒著手中素瓷玉胚的弧度,整個人透婉約朦朧的美感,動人心弦。
仿佛剛從煙雨江南的畫中走出來,如絲如雨,不染塵煙。
祁幼安靜靜看著她把玩茶盞,那飽滿圓潤的指腹看起來似乎比白玉還要柔潤細膩,忽而覺得有些口渴。
卻是不等她開口討杯茶水,屏風后便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嚇了她一跳,“媳婦兒,那乾元醒了”
宋澤蘭頓了下,剛點頭,便聽她急道“那我問問她,到底惹的什么人,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祁幼安似一陣風,起身就往里面沖,經過宋澤蘭身邊時,素白的裙角都被帶了起來。
生平第一次,從容淡然的宋大夫急了,神色微窘,白皙如玉的臉頰泛著薄紅,“安安,不可不能進去”
“”
祁幼安的手已經碰到屏風了,堪堪剎住腳步,“為什么她不是醒了嗎”
“”
宋澤蘭答應了保密,也不想將祁幼安牽扯過多,故而不準備告訴她里面那位其實是坤澤君,斟酌了下說道“安安,那位小姐在里面休息,貿然闖進去不大合適”
里面傳來略顯虛弱的聲音“可以進”
祁幼安聞言,興沖沖道“媳婦兒,她同意了。”
卻出乎意料的,她媳婦兒還是不讓她進去。
她媳婦兒嘴上倒是沒說不準,但手卻是牢牢抓住了她的衣襟,其意,不言而喻。
她默了默,眼神幽怨望著宋澤蘭,語氣卻分外平淡,“不進去了,就在外面說吧。”
得了她這話,她媳婦兒才松了手。
里面人沒有回應,過了好一會兒才傳出聲音“那些人死完了嗎若是全死了,短時間內便不會再來了。”
“為何”
祁幼安剛說出口,便明白原因了,這女子口音與她媳婦兒有些像仇人若是京都的,縱使再派出第二批殺手,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到這里。
她又立馬改口,“好,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養,養好身子就走吧。”
“那些人死完了”
里面人似乎不太相信,語調里隱隱透著詫異。
祁幼安嗯了聲,不打算再理她了。
倒是宋澤蘭倒了杯水,“姑娘,我給你倒了杯水,方便進去嗎”
梅清鈺正需要喝口水潤潤嗓子,自然不會拒絕,“多謝。”
看著宋澤蘭走進去,祁幼安眼睛都要瞪圓了,她媳婦兒對那乾元未免也太好了吧
端茶倒水親力親為,怎不見對她這么好
宋澤蘭一出來,就被抱了個滿懷,溫軟干凈透著一股子委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媳婦兒,我也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