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時間,太短了。
還不夠兩人說上幾句話。
祁幼安戀戀不舍,宋澤蘭便送她到醫館外,望著她遠去的方向,遲遲不肯進去。
寧芳看在眼里,心里倒是十分高興的。
看來她一開始就猜得沒錯,蘭兒這孩子必定是喜歡她家幼安的,且不比幼安喜歡她少半分,不過是含蓄內斂了些。
她在門口陪了一會兒,便勸著宋澤蘭進去,“蘭兒,進去吧,幼安要不了天就回來了。”
“這么久嗎”
原是安慰的話,可聽到宋澤蘭心里,反倒比方才還要失落些,她以為祁幼安只是晚上回來的晚,明天就能見面了。
“嗯,是啊,”寧芳臉上笑意也淡了些,“幼安她母親向來嚴厲苛責不講情面,幼安是她女兒,她嘴上不說,實際上對幼安期望更高,估摸著這小兔崽子要吃一點兒苦頭了。”
她頓了頓,低低嘆氣“我也管不住。”
外人看起來,包括她院里那些個嬤嬤丫鬟們,打心眼兒里都覺得祁朝燕對她縱容,百依百順。
實際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小打小鬧祁朝燕由著她縱容著她,可大事上無論她怎么反對都沒用。
就比如讓幼安上戰場這事,她反對了十幾年,從孩子小的時候就開始反對,無論軟磨硬泡,還是以和離威脅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祁朝燕根本不在意不在意她擔驚受怕,也不在意她能不能受得住喪女之痛
當然,這些話說給宋澤蘭一個小輩絕不合適,說給別人更不合適,她能做的,就是悶在心里,能不觸及盡量不觸及
卻不知,寧芳還是把祁朝燕想的仁慈了些。
祁幼安何止是吃了一點兒苦頭分明是吃了許多苦頭。
天就回來簡直太天真了。
祁幼安整整在軍營里待了一個半月,還沒回來。
除卻前兩天她的日子過得舒坦點兒,之后的每一天都是精疲力盡傷痕累累,舊傷未愈新傷又添,身上淤青消消添添慘不忍睹。
祁朝燕對她是一點兒也不心慈手軟,甚至變本加厲。
進入祁家軍的每一個人都需要考核騎射,耐力,和格斗等等,嚴格程度堪比武舉考試,只有考核通過才有資格進入祁家軍。
祁幼安也不能免俗,第一天去的晚時間不夠,第二天就一項不漏考過來個遍,這對于重生的她來說倒沒什么難度,輕輕松松過了。
但作為普通士兵,不能隨意出入營地,且一個月只有兩天假,便是祁幼安也沒有特殊待遇。
只有成為小隊長,才能自由出入,沒有戰事的時候平日里除卻訓練士卒,其余時間便可以自由支配,相對來說閑散許多。
祁幼安想自由些,只能成為小隊長,而成為小隊長,不是件容易的事。
祁家軍只有千余人,只受祁朝燕一人調遣,故而與朝廷的軍隊有所不同
,沒什么伍長什長之類的。
她下面只有十個小隊長,每個小隊長手底下掌管百人,但小隊長卻不是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