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世堂只免診金,這里卻連藥錢都免了。
縱使路途遠些,但省下的藥錢也足夠他們乘牛車過來了。
宋澤蘭心軟,祁幼安心腸也沒壞到哪里去,也不怪罪他手腳不老實了,“那以后你們過來看病就不用付診金和藥錢了,身邊有看不起病的人也可以介紹他們過來,藥費和診金全給你們免了。”
她說的財大氣粗,也沒有跟宋澤蘭商量就當家做主了。
“”
宋澤蘭回想著那日義診的忙碌,不由扶額,安安真是好大的口氣她以前也只是對治不起病的窮苦人家才會免診金藥費,實在是慣愛貪小便宜的人太多了。
然而,唇邊笑意卻怎么也掩不住,若是那雙漂亮的眼睛沒有失去光澤,此刻必定會被溫柔繾綣的柔光填滿,她望向了祁幼安的方向,溫柔似水的聲音里含著笑意,“好,就依家主說的吧。”
“哪哪有什么家主,”祁幼安抓藥的手一頓,臉騰地就紅了“媳婦兒,我我就是氣不過那個趙嫦玉,會點兒醫術了不起啊,說話夾槍帶棍,討人厭的很。”
往日都是宋澤蘭被弄得面紅耳赤,眼下終于扳回一局,她笑而不語。
昨日宋澤蘭想通了之后,便也不太在意世人,加之身子確實還有些虛弱不適,烏黑濃密的青絲也只用一根木簪挽起,就準備忙完繼續回去躺著。
此刻看起來卻格外的素雅清麗,怎么看都是令祁幼安怦然心動的樣子。
祁幼安把藥遞給李大牛,李大牛千恩萬謝,帶著他父親出去了。
門外,寧芳也不知看了多久,等人走了才進去,她身后跟著祁朝燕,但她說話一點兒也不避諱,“你這小兔崽子非要參軍,跟在你媳婦兒身后打下手不好嗎她看病你抓藥,怎么看怎么般配。你媳婦兒還能掙錢,隨便救個達官貴人千兩銀子就到手了,也餓不死你”
祁朝燕依舊板著臉,聲音淡漠波瀾不起,“沒出息。”
祁幼安被嚇了一跳,“娘親,我閑暇時過來給媳婦兒幫忙也是一樣的”
恢復了記憶的宋澤蘭聽到她的聲音,眼眶不覺一熱,站了起來,“伯母”
上一世,她被西越的一位皇室公主占據身體,好不容易奪回身體,祁昊宇卻不肯放過她,千方百計想殺了她,是寧芳伯母以死相逼威脅祁朝燕護下她,讓祁昊宇寫下休書。
為了給安安洗刷冤屈,她四處奔波,頂著世人誤解受盡冷眼辱罵,無論祁昊宇如何詆毀她,伯母也從始至終都相信她,不顧一切站出來維護聲名狼藉的她
她說自己是她女兒的妻子,也是她的孩子
可后來,這世上與她相依為命的人不在了啊。
她連去墳前上一炷香的機會都沒有
寧芳沒在意祁幼安說什么,只聽著宋澤蘭語氣不大對勁兒,便不禁回頭怒瞪祁朝燕,“你能做個啞巴嗎一天到晚屁話真多,你有出息當大夫治病救人積德行善,怎么沒有出息了”
昨日她過來宋澤蘭在睡覺,就想著今日過來看望,偏生祁朝燕一直堵在門外,眼看著就中午了,她只能硬著頭皮出來了。
她忍不住又低聲嘟囔,“不要臉,狗東西,走哪兒跟哪兒,煩死了。”
“夫人,我是說祁幼安”
宋澤蘭抿了抿唇角,千言萬語哽在心頭,她掐著手心,佯裝若無其事。
祁幼安從柜臺里繞出來,來到了她身邊,瞥見她臉色不大好,也禁不住護短,“母親,你來干什么,有事嗎”
祁朝燕不敢對寧芳怎么樣,看見祁幼安將人護在身后,便氣不打一處來,“祁幼安,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母親我不點頭,她連將軍府的側門都進不來。”
“又拿這個威脅我”祁幼安也壓不住脾氣了,“不進就不進,我進我媳婦兒家的門,往后你也當沒我這個女兒,反正打小也是我娘親把我帶大的。”
這話祁朝燕不愛聽,但寧芳喜歡,方才還陰沉的臉頓時轉怒為喜,“愛誰誰,你要是痛痛快快跟老娘和離,老娘立馬就帶著幼安走,才不管你是誰呢”
和離
這是前世不曾有的
宋澤蘭忍不住喃喃出了聲,寧芳呼吸一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蘭兒,你介意嗎介意就不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