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時間,宋澤蘭將上一世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祁幼安,沒有絲毫隱瞞。
她并未負心,甚至在祁幼安死后被污蔑剛愎自用不服軍令致使全軍覆沒后,無權無勢薄弱身姿的坤澤君頂著世人冷眼謾罵,和祁昊宇的百般詆毀,奔赴千里進京告御狀,只為還她的小將軍一個清白。
祁幼安一直埋在心里的芥蒂解開了,她不在意祁昊宇勾結西越人害死她還反污她一身臟水,也不在意祁朝燕冷眼旁觀對她的死無動于衷,有的只是對宋澤蘭深深的愧疚和心疼
縱使宋澤蘭只三言兩句概括為她申冤的過程,她也能夠想象到其中的艱辛
東方泛白,祁幼安從營帳里走出來的時候,眼睛還有些浮腫,爬滿了紅血絲。
把小滿嚇了一跳,“主子,您這是”
“沒事,你去打飯過來吧,吃完飯就準備出發了。”
祁幼安手下百名祁家軍,很快便集合完畢,她與他們一起在空地上吃完飯,祁朝燕掐著點兒過來跟他們說了些鼓舞士氣的話,便讓他們出發。
祁幼安回營帳接宋澤蘭,祁朝燕也跟著她,眉頭緊皺,“你倆在鬧什么別耽誤了正事。”
“嗯。”
祁幼安不冷不熱,惹得祁朝燕眉頭愈加緊皺,“喜歡就寵著,不喜歡換了就是,何必在她身上多費心思,沉溺情情愛愛,難成大事。”
“你這么絕情,當初就不應該娶我娘親。”
祁幼安是壓抑著情緒跟她說話的,丟下話,便加快腳步甩開了她。
回到營帳,宋澤蘭也已經準備妥當了,她肩上又多了一個包裹,藥草的味道很重,其中還摻雜刺鼻的怪味。
祁幼安從她肩頭取下,背在了自己身上,“媳婦兒,這是什么”
“驅趕蟲蛇的,昨日我讓云若帶過來的,她不敢明目張膽出現,直到方才才找機會交給小滿,”宋澤蘭唇邊笑意淺淺,“安安,待會兒可分下去讓他們隨身攜帶。”
“謝謝媳婦兒,”祁幼安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下,迎著她好看的眉眼,輕勾唇角軟聲道“媳婦兒,有沒有我的一份啊想要獨一無二的。”
“自是有的。”
宋澤蘭還是有些羞,眼睫輕顫掙脫了她,摸索著摘下自己的荷包,便要往她腰間佩掛,祁幼安連忙制止,又給她戴了回去,“媳婦兒,逗你的,我用那些就好。”
“安安,作用皆是一樣的,我這個只不過多了些香料,”宋澤蘭微微搖頭,便又要取下來給她,“昨日匆忙,來不及配制,你受不得那股異味我倒是無妨的。”
祁幼安堅決拒絕,兩人拉扯一番,眼盲又臉皮薄的宋澤蘭敗下陣來,不再推讓,任由她重新將荷包系在了自己腰間,又幫自己整理了下衣裳,才從營帳里走出去。
黑鷺已經被小滿牽了過來,祁幼安扶著宋澤蘭上去,自己便也翻身上馬,“媳婦兒,我會保護好你的。”
“宋”
宋澤蘭想提醒她,但軍師兩個字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索性便低嗯了聲,“安安,走之前可要跟大將軍說一聲”
祁幼安不在意上一世祁朝燕知道她死因后仍包庇祁昊宇是因為已經失望透頂了,可不是因為大度,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用,理她作甚”
“”
祁朝燕跟過來有一會兒了,聽著她倆在帳篷里嬉鬧沒有進去打擾,眼下又被她目不斜視忽略,冷沉沉的眸里多了些許困惑,昨夜惹她哭的又不是自己,為何反倒對自己冷淡許多
祁幼安可不管她怎么想的,遠離了軍營,便勒馬取下包裹丟給身后的一名士兵,讓他把宋澤蘭配制的藥分發下去。
她則強勢給宋澤蘭換了個舒適的姿勢,一馬當先跑在了最前面,小滿緊隨其后,直奔劉副將所在的平崖山。
祁家軍個個紀律嚴明,哪怕祁幼安對于他們來說只是初來乍到相處并不多的隊長,他們對于祁幼安的命令也無絲毫異議。
百人隊伍在祁幼安的帶領下宛如一條游龍,快速行進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