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繁星點點,皎潔的明月高高懸掛在其中,宛如一盞指路的明燈。
祁幼安一馬當先,帶著趙雪生和幾十人疾馳在寂靜無人的道路上,很快便來到城門下。
她急著趕路,倒沒有下馬,只勒住韁繩從懷里掏出令牌,“開城門。”
守衛卻未上前查看,出來幾人合力將城門打開,卻不等祁幼安再次揚起馬鞭,幾個牽著馬的黑衣人便出現在了她的視野里。
梅清鈺笑著翻身上馬,宛如好友般熟稔道“走吧幼安,大將軍告訴我的時候,我就猜到你會這么做,太陽還沒落山我就在這里等你了。”
“我自己能搞定,你那里別出岔子就行了。”
祁幼安的不歡迎寫在臉上,但梅清鈺視若無睹,笑容絲毫不減,“大將軍派了人手,不會有事的,本殿下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她策馬揚鞭,祁幼安見狀,冷著臉追了上去,“你們不能攔我,裘媚兒非死不可”
狂風灌耳呼呼作響,隱隱約約傳來回應,“本殿下不是沖著她去的”
快到山腳下的時候,眾人紛紛下了馬,好在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非常明亮,并不需要火把照明,在祁幼安在帶領下,棄馬穿梭在繁茂的樹林里,悄無聲息向那一處小木屋靠近。
近了,小木屋周圍卻靜謐的有些古怪,沒有棲息的鳥獸,連本該喧囂在夏夜里的蟲鳴也不聲不響,死一般的寂靜。
風也停了,安靜的只聽見他們壓抑的呼吸聲,所有人都在等待祁幼安下一步指示。
祁幼安握緊了手中的紅纓槍,注意到眼下反常的她神色凝重,心底也隱隱有種預感,今夜是她輕敵了。
她語氣卻格外平靜沉穩,“五殿下,可有注意到眼前的反常”
梅清鈺遲疑了下,打量著四周說道“莫不是中埋伏了,總覺得不應該這么安靜。”
“平崖山和南山皆有駐軍,裘媚兒絕無可能大搖大擺帶大量人馬進入我們的地盤,極有可能會使用巫術對付我們。”
隨著祁幼安話音落下,梅清鈺神色也跟著凝重起來,她盯著小木屋那一扇亮著燈火的小窗,“西越巫術陰狠毒辣又難以應對,雖說會巫術的人不多,但裘媚兒應該就會,且還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頓了頓,“幼安,我們撤”
從她跟著過來說自己的目的不是裘媚兒的時候,祁幼安就明白她已經知道六皇子被占身體了。
不僅她知道巫術的厲害,祁幼安更是深受其害,只前世在西越戰場上,就領教過兩次。
一次是被沒有痛覺難以殺死的行尸走肉圍剿一天一夜傷亡慘重,有些僥幸存活下來將士們也因傷口感染奇毒而不得不斷肢保命。
另一次是被數以萬計的毒蟲蛇蟻趁夜悄然涌入城池,不止守城的士兵,便連無辜的百姓也在睡夢中被蛇蟲啃咬,當時清掃戰場面對著一具具幾乎被啃成白骨的尸體,饒是她多次徘徊生死線,也
禁不住汗毛倒立渾身冷汗,滿腔驚懼憤恨
這其中,或許就有裘媚兒的手筆
“嗯,讓荀一護著你先離開”
祁幼安要斷后的話還沒說出口,小木屋的門便被猛然推開,并肩走出來兩個身形矮小的人,兩人向前走了兩步之后,便一左一右站定。
在他們身后,又走出來一個全身裹在白色長袍里看不出男女的人,那人抬起頭,直勾勾盯著祁幼安的藏身處,“阿姐,好久不見啊,你怕是沒想到我還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