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被下,宋澤蘭安撫似的握了握她的手,轉而對梨兒道“已經很晚了,梨兒你把粥放下便繼續睡吧。”
這些天宋澤蘭對祁幼安細致入微的照料,所有人都看到眼里,梨兒自問也做不到她這般精細,很快便放下粥出去了。
屋里剩下她二人,祁幼安精力不濟,也沒再鬧宋澤蘭,乖乖地任由宋澤蘭喂她,卻是喝了幾口,就一聲不響睡著了。
次日一大早,寧芳照例帶著王嬤嬤過來給祁幼安喂藥,卻是剛踏進院子,梨兒就迎出來報喜,“夫人,大小姐醒了,昨夜就醒了,奴婢還進去送了一碗粥,”
“你說幼安醒了”
寧芳不大相信,眼中卻不自覺浮出驚喜,“之前你家少夫人說幼安五日醒,這都多少日了有十日了吧”
原以為分化后也該醒了,結果折騰一天一夜,還是安安靜靜沉睡著,想起受傷之前天天往外跑不著家的女兒,她就一天到晚唉聲嘆氣,懷念的不行。
“真醒了,夫人您若不信,就快進去看看吧。”
梨兒側身把路讓開,一派篤定的摸樣惹讓寧芳將信將疑道“好,若是大小姐醒了,這個月所有人多發兩個月的月錢。”
“謝謝夫人。”
梨兒高興極了,小跑著去告訴眾人這個好消息。
王嬤嬤也樂得合不攏嘴,“看來大小姐是真醒了。”
寧芳看著梨兒跑遠,如夢初醒,提著裙擺匆匆進門,“對對對,幼安可算醒了”
屋里,宋澤蘭拿著蘸了水的巾帕正在給祁幼安擦臉,她背對著寧芳,倒是祁幼安在錦帕移開的縫隙間看到了寧芳,一時心里止不住發虛,下意識就抓住了她媳婦兒的衣袖,弱弱喊了一聲娘親。
寧芳看見她的第一眼,眼眶就紅了,卻是故作生氣道“現在知道怕了”
“娘親,我錯了”
祁幼安可憐巴巴看著她娘親越來越近,抓著宋澤蘭衣袖的手也越來越用力,宋澤蘭欲起身讓路,卻被拽著直不起腰,溫婉清麗的眉眼不見羞惱,反倒有溫柔繾綣在眼底化開,“安安,把手松開,讓娘看看你,娘她一直盼著你醒來呢。”
寧芳一肚子的心疼與氣惱被眼前這一幕逗笑了,“她怕老娘揍她,不過你攔著也不好使,這頓打她逃不了。害咱擔心那么久,不揍她她能長記性嗎”
祁幼安一噎,正要辯駁,一只略帶涼意宛若宛如白玉無瑕的手輕柔落下,憐惜地摩挲著她的臉頰,說出的話卻是分外無情“安安你快些松開,莫連累了我。”
“”
祁幼安抬眼瞧著她媳婦兒含笑的眉眼,用很小聲的聲音說道“媳婦兒,我不相信你這么無情,你幫我攔著娘親,她才舍不得動你一根手指頭,只會揍我。”
宋澤蘭笑而不語,寧芳從丫鬟手中端過湯藥,用眼神示意王嬤嬤帶人出去,“把門關上,別讓任何人進來。”
王嬤嬤點了點頭,“老奴明白。”
她臨走前,回頭給祁幼安遞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祁幼安懵了,不可置信地望著寧芳,“娘親,您當真下得去手我這個樣子還不夠慘嗎”
昨夜陰沉了一夜,今早雖未降雨,天色也不見轉晴,關上門屋內便愈顯暗沉了。
祁幼安恍恍惚惚,也從她娘親臉上看到了一樣的陰沉,下意識如往日那般往里側躲,但身子稍一使力,就疼的她忍不住悶哼。
宋澤蘭慌忙摁住她,寧芳也臉色瞬變,快步來到床前,滿眼焦急道“幼安,聽話別亂動,娘不打你,娘心疼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