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再犟,也犟不過五大三粗的士兵,身后大手一推,她便踉踉蹌蹌向前
一路上罵罵咧咧,趙小烏的嘴就沒閑下來過,到了祁幼安所住的小院外,更是扯著嗓子鬼哭狼嚎,生怕祁幼安聽不到她的呼救。
趙檸溪擔心苦肉計過于明顯起了反作用,便讓人將她按在長條凳上打板子之前,先堵上她的嘴巴。
于是棍棒起落之間,便只聽得打在皮肉上的沉悶聲響。
這
點兒動靜不算大,若放在喧鬧的白日,人在后院不一定能聽到。
但此刻,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祁幼安耳力好,甚至還聽到了趙小烏口中發生的嗚嗚聲,不禁挑了挑眉,卻依舊若無其事地給媳婦兒的腳上抹藥,那低著頭唇角微抿的樣子看起來要多專注有多專注。
宋澤蘭看了眼她,又懷疑地豎起耳朵聽了聽,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后,不由松了口氣,佯裝隨意將自己的腳縮了回來,“安安,你出去瞧瞧發生了什么事,我好像聽到了趙二小姐的聲音。”
“哪有聲音我沒聽到,”祁幼安說謊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長手一伸,抓著那白皙纖細的腳踝,又拽到了自己懷里,還略帶責怪地拍了下那白凈的腳面,“別亂動,這么大個人了,怎么還不懂事兒給你抹藥是害你嗎推三阻四不說,現在還要逃了”
輕微的痛意傳來,宋澤蘭便已覺得羞恥,再被她像對待孩子一樣訓斥,那臉騰地就紅了,杏眸里含著羞惱怒瞪祁幼安,卻是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祁幼安幾乎壓不住上揚的唇角,只能把頭垂得更低。
她毫不吝嗇珍貴稀奇的藥,用手指摳出一大坨涂抹在那泛著紅痕的破皮處,又用指腹輕輕揉散均勻。
冰涼的刺痛感自腳底傳來,宋澤蘭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垂眸便瞧見她正在糟蹋自己費時費力煉制的藥,忙不迭伸手阻攔,“安安,夠了夠了,少用些,只是一些磨破的水泡,即便不用藥也沒關系。”
祁幼安抬起頭看著她正要說話,門外忽而傳來敲門聲。
叩叩兩聲,小滿的聲音也在下一刻響起,“小將軍,少夫人,趙家那大姐不知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在咱門前棒打自家妹妹,可要出去瞧瞧”
千算萬算,唯獨漏算了小滿,祁幼安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而宋澤蘭也像是明白了一切,似嗔非嗔道“安安,你沒聽到”
祁幼安心虛地低下了頭,小聲辯解“我只顧著上藥,哪里會注意到外面發生了什么事兒”
明知她在胡說八道,宋澤蘭看著她的眼神卻漸漸溫柔下來,一聲幾不可聞地嘆息,“安安,我知曉你的心意,沒關系的,五皇女已經落到這種地步,過往的事我便不計較了。”
“我當然明白,你若計較現在就不會在這里說情了,”祁幼安不大高興地撇了撇嘴,又繼續說道“是我計較,我看她們個個都不爽,梅清櫟,趙檸溪,趙”
“”
宋澤蘭微微扶額,掀開搭在腰間的被褥便要下床,驚得祁幼安連忙咽下了還沒說完的話,“媳婦兒,你要干嘛”
“自然是出去瞧瞧,總不能讓趙大人真把人打壞了,”宋澤蘭神色間說不出的認真,定定看著伸手阻攔她的祁幼安,“你不去我就去了。”
祁幼安哪里舍得她方才看到宋澤蘭腳上磨出來的一個個水泡就心疼的不行,敢怒不敢言道“你休息吧,我去,給你包扎好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