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攙扶著走進隊伍,快門聲與明滅忽閃的閃光燈一刻未停,置身于鼎沸人聲之中,云雀時矢的內心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倒也不用這么夸張。”看著一左一右小心翼翼扶著他胳膊的理石平介與宮侑,云雀時矢無奈地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他極力拒絕,恐怕真的要被人背著來領獎了明明只是眉骨斷裂這種小傷,經過縫合,兩天就能結痂,根本用不上這么大的陣仗。
明明機會難得,卻要以這種姿態上電視
金發二傳不服“這叫什么夸張啦,萬一暈倒了怎么辦”說話間,他依舊死死盯住云雀時矢的臉,只要對方表現出一點不適,他隨時都可以呼叫隊醫。
“況且小時矢根本沒必要特地趕回來領獎啦。”
作為隊里頗具名望的老前輩,尾白阿蘭也在此刻頻頻點頭。“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正式進入全國大賽了,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
“不過真是萬幸,幸好沒有傷到眼球。”
“才不是啦阿蘭,小時矢已經破相了誒。而且聽說眉毛周圍分布著許多神經,搞不好萬一會面癱”
“”
見二人虎視眈眈,云雀時矢識時務地閉了嘴他算是明白了,只要他說一句,這兩人就有十句等著他。
“稻荷崎”
“冠軍”
“實至名歸”
觀眾席自發為勝利方吶喊,除了稻荷崎本身的拉拉隊吹奏部,絕大部分的路人觀眾乃至朗山工業的觀眾席也參與進來。明明沒有組織者,他們的口號卻如彩排無數次那般整齊劃一,此刻,所有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聲音匯攏在場館的上空,聚成令人為之動容的赤忱心意。
這很難不令人感動無數的陌生人因為一場比賽匯集在這里,無視彼此之間的差異,為同一個對象歡呼吶喊。
這一幕令稻荷崎的狐貍崽子們昂首挺胸,神情激動,個個眼眶泛紅。
朗山工業的隊員們對自家拉拉隊為稻荷崎歡呼這件事并不感到意外對方光明正大,他們也輸得心服口服。
稻荷崎人員到齊,于是正式進入握手環節。
身為戰敗隊,朗山工業主動帶隊一對一站停在稻荷崎每個人身前。
綜合資歷與場上站位,與云雀時矢相對而立的,正是金發碧眼的混血新人藤本武。
場上的氣氛驟然凝固,場外的歡呼聲也消失了不少,這一刻,無數雙眼睛通通看向在腦袋被繃帶裹了大半的黑發少年。
見朗山工業的主教練一臉尷尬,北信介默默嘆了口氣,看向云雀時矢,一字一頓道“不用勉強。”
身經百戰的裁判也沒遇到這種情況,但他充分體諒了雙方的心情,于是沒有阻止北信介說出這樣一番話。
稻荷崎眾人都以為他會贊同經過長時間的相處,他們也逐漸清
楚,對方與善解人意、委曲求全這兩個詞搭不上一毛錢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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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如提醒您我真不是人格分裂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就像是長輩之于孩子。
半晌。
云雀時矢緩緩地勾起唇角,率先向一臉不自在的藤本武伸出了手。
稻荷崎眾人
直到兩只膚色差異極大的手握住,眾人才如夢初醒。
觀眾席寂靜一瞬,隨后響起熱烈的掌聲,就連年紀不小的裁判也不動聲色地抹了抹眼角。
站在云雀時矢身旁的銀島結捂住眼睛,率先叫了起來“嗚嗚嗚嗚好強的圣光”
“云雀你”感性的尾白阿蘭更是熱淚盈眶。
看著明顯比自己白上幾個色號的手背,藤本武心情復雜“你原諒我了”以職業運動員作為目標的他自然清楚,他對對方造成的傷害并不是可以一言蔽之的。
冷靜下來之后,他越想越不安。
面對傷害自己的罪魁禍首,云雀時矢顯得格外平靜“沒有道歉,談何原諒。”
右手仿佛被鐵爪禁錮,藤本武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憋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不原諒。”他話音剛落,云雀時矢緊跟其后,將他臉上的不安盡收眼底,以只有對方可聞的音量嗤笑一聲,聲音陰沉“是故意不小心的吧。”
都是千年的狐貍,跟他玩什么聊齋。
藤本武“”
和眾人設想中的“不計前嫌、以德報怨”并不相同,甚至算是完全相反無論藤本武是故意還是不小心,云雀時矢都不打算原諒對方,更不用說所謂化干戈為玉帛了。
這只是權衡利弊之下的自然選擇。
排球只是他達成目標的工具,在這條道路上遇到的人或事都只是無傷大雅的插曲,他的目標一直堅定不曾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