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是不是自殺時情緒波動太大,很多記憶非常模糊,并不完整。
“死透了。”沈舟然說,回應梁思硯剛才那句“要死趕緊死”,聲音細聽有一絲輕松。
是的,戀愛腦不在了。
不管他是真的死了,還是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都不關自己的事。
從此以后,他自由了。
“什么你能不能大點聲,裝什么裝”這次梁思硯沒聽清,皺皺眉。
用自殺這種拙劣的手段來吸引他的注意。
梁思硯冷笑,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自己更厭惡他嗎
他最后一絲耐心告罄“沈舟然,我已經說的夠清楚了,我不喜歡你,你還要我說的多直接你們沈家的人不要臉,梁家還要。以后再自殺就找個安靜的地方死,別嘩眾取寵,弄得跟我對不起你似的,還要來病房看你假惺惺演戲。”
沈舟然蹙眉“你覺得我在演戲”
“那不然呢,真以為還有人會心疼你嗎”梁思硯沒好氣。
他被父母逼著來探望沈舟然已經很憋屈了,現在看他一臉無辜樣,更是來氣。
他還在說個不停,沈舟然抬起右手,指向門外“出去。”
“你個瘋子以后少出來禍害人。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
“有”字還沒吐出來,戛然而止。
“你說什么”梁思硯震驚到失聲。沈舟然在干什么趕他走
沈舟然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唇一點點抿起來,本就蒼白的唇更是沒有血色,克制道“我說,你說完了嗎我剛輸完液要休息,請離開。”
夏天熱烈的陽光從單人病房的窗外照進來,照到沈舟然的臉上,白皙清透的肌膚全是雪色,帶著久不見陽光的病弱,沒什么生機,宛如一根纖細的竹,經歷過風雨摧殘后稍加力道就要斷了。
但即便被人這般說,他臉上的情緒也很寡淡,冷薄的單眼皮半垂著,面含倦意,只有微微蹙起的眉頭能窺見他此時興致不高。
梁思硯看到他那張臉就生理性厭惡,一愣后便是憤怒。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生氣,出口嘲諷“現在讓我離開,不是之前打電話哭著我見你的時候了沈舟然,做人可別太犯賤。”
沈舟然一直抬手指著門外,胳膊酸了,慢慢收回來,聽后也并不惱怒“記得把門關上。”
要是因為這一兩句話就生氣,他這么弱的身子骨早就被氣死了,活不到現在。
沈舟然比別人更懂得與其內耗自己,不如折磨別人。
看沈舟然闔上眼拒絕交流,甚至已經準備再睡一覺,梁思硯氣得攥了攥拳頭。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滿心憋屈無處釋放。
幾秒后,閉著眼的沈舟然聽到一聲巨響,房門被狠狠摔上,震得整個房間抖三抖。
他面上不動聲色,收回的右手輕輕搭在被子上,按了按。
指尖比他的臉色更白幾分,纖瘦的指節因用力繃起羸弱弧度,蒼白皮膚下青色血管浮起。
胃部在抽搐。
長時間沒有進食導致胃酸過多,刺激胃粘膜,引起一陣又一陣難忍的疼痛,如火灼燒,整個胃部絞著疼。
只一瞬間,沈舟然額上浸滿冷汗。他咬著牙硬捱過去,只有唇邊泄出的幾聲不明顯的呻吟表露出他并不如表面看到那般平靜。
疼痛中,沈舟然思緒混亂,想到很多有的沒的事情。
他之前身體孱弱,經常住院。沈爸爸為此投資入股了一家私人醫院,專門給他留了個病房,都是最頂級的醫療設備跟最好的休息環境。沈爸爸說他已經受過很多苦了,不能讓他來了沈家還要繼續受苦。
這間病房就是沈爸爸準備的,沈舟然一眼便認出。
病房的一切都沒變,只是每次醒來都在床頭噓寒問暖的家人不見了。房間空蕩蕩,只他一人。沒了梁思硯的吵鬧后,更顯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