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叔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沈家爸媽聽后又心痛又自責。
沈媽媽又開始抹眼淚“是我平時忽視了他。”
不然小乖怎么會因為幾個男人被逼成這樣但凡他們多關心下小兒子,那些人忌憚沈家都不敢做到這一步。
沈媽媽書香世家,從小染了一身書卷氣,從不跟人爭執,從不惱別人,當了教授更是教書育人為己任。
現在卻陡然對那幾個或陌生或熟悉的人生出恨意來。
而前幾天季淮來拜訪,她竟然還要讓剛從陰影中走出來的小乖去陪他聊天。
想到這,沈媽媽既懊惱又后悔。
看她越哭越悲傷,沈爸爸怕她直接暈過去,趕緊過去哄,氣都被哭沒了一半,都忘了繼續訓斥沈駱洲。
也有可能是他故意忘記的,畢竟孫叔算外人,自己兒子又那么大了,關起門來教訓兩句就算了,要是當著旁人面還這樣,等于當眾打沈駱洲的臉。
沈爸爸抱著妻子連哄帶勸,根本止不住沈媽媽的眼淚,他心累地擺擺手“行了,你們都出去吧。老孫別回去了,這么大的雨歇在家里吧。”
孫叔應了,帶著沈駱洲出去。
臨關門時還聽到沈爸爸在說“福禍相依,小乖經歷過這一遭能想明白是好事。你別太難過,兒孫自有兒孫福。”
關好門走遠一點,他這才看向沈駱洲“先生沒有太為難你吧”
沈駱洲揉揉額角“沒有,你來得及時。”
他家老爺子這次看得出來是氣狠了,也不知道剛知道消息時怎么對沈舟然的。
他說“孫叔你回房休息吧。”
孫叔一大把年紀折騰一晚上也累了,“誒”了聲上樓,眼角余光注意到沈駱洲在原地站了會,轉身去了沈舟然的臥室。
衣服貼在確實不舒服,但他還是選擇先確認沈舟然的狀況。
兄弟倆的感情是越來越好了,這是好事啊。
孫叔滿懷欣慰,上了樓。
沈駱洲推門進去時,保姆正在椅子上發呆,見了他站起來說“已經睡沉了,沒燒起來。”
沈駱洲“嗯”了聲,從書桌前拖了把轉椅過來坐下。
沈舟然睡得很沉,只是臉上的紅暈沒有消退,眉頭蹙起,看上去不安,只是發燒讓他意識昏沉,醒不過來。
整張臉幾乎
埋在了被子里,半長烏發鋪滿了枕頭,鬢角剛被拭去汗又很快滲出,連頎長頸子上都布滿了汗珠,他掙扎著想把四季被掀開,被沈駱洲壓住被角。
掙扎許久不得其法,反而弄得自己滿身燥熱,四肢乏力,沈舟然不滿起來,皺著眉動了動唇,好像要醒過來。
“熱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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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了。
沈駱洲一手壓著被角,目光下移,看到沈舟然不屈露出的手背。
孫庚羽是個技術嫻熟的醫生,甚至專門培訓過打針拔針這類護士的必備技能,當然不可能出現一針扎三遍還找不到血管的情況。但沈舟然是很容易留印子的體質,此時手背上已經淤青點點,在白到發光的皮膚上極為刺眼。
他伸手,把成功逃脫圍困的左手塞回去,掖好。
沈舟然不滿的哼哼幾聲,終于睜開眼,迷迷糊糊看向罪魁禍首。
“大哥”因為發燒,他的聲音又沙啞又低軟,尾音黏黏糊糊,像含著塊糯米糍,甜甜的,像在撒嬌。
別說其他人,就連沈駱洲都很少見到他這副模樣,一時沒說話。
沈舟然不高興他的沉默,把自己的不滿拋到腦后,吭哧吭哧地把右手伸出來。沈駱洲剛要給他塞回去,就被滾燙手心握住,拉著他的修長手指往自己臉上貼。
“你摸摸,還熱不熱”沈舟然說一句話停半天,還要思考幾秒,顯然沒完全清醒,只憑本能做事。
手指觸上光滑細膩的肌膚,指間傳來明顯高于體溫的熱度。
沈駱洲蜷了下手,想收回來,沈舟然卻不依不饒,加了點力度攥緊他的手,燒得濕潤通紅的丹鳳眼定定看著他。
沈駱洲只好說“還在燒。別鬧,趕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