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駱洲看他走遠了,才打開車門坐回車里。
a大的宿舍是混寢,聽說是當初學校一拍腦袋,決定要讓不同專業的人碰撞出不同的火花。
他的舍友有三個,一個是本地的李不群,學雕塑,整天沉默寡言,真的很不合群,但人不錯。
一個是江南水鄉來的杜啟白,漢語言專業,清秀又開朗,笑起來臉上有梨渦,狂熱追星族。人很熱情,就是大一的時候對沈舟然過于熱情,后來不知道聽說了什么又恢復正常了。
一個是東北人紀巖,醫學生,人高馬大,可以一手拎一個杜啟白,非常豪爽,但就是膽子小。
此時,紀巖看著發來的消息沉默。
“咋啦,愁眉苦臉的。”路過的杜啟白正扶著臉上的黃瓜片,免得掉下來。
紀巖說“沈舟然要來。”
“什么”杜啟白的聲音立馬拉高一個八度,臉上欲掉不掉的黃瓜片紛紛落地,他接都接不過來,“你說他要來”
躺在床上補覺的李不群默默坐起身,摘了耳機看他。
杜啟白嘿嘿歉意一笑,連忙對紀巖說“你認真的啊他真的要來不是吧,這個煞神報道第一天就來宿舍,不會是要住宿吧”
“不可能。”李不群說。
杜啟白腦袋湊過去,雙手合十“大神,快說說怎么個不可能法。他可千萬別來,不然這個宿舍我真的住
不下去。救命啊,就他那種性格到底誰受得了。”
“他又不是沒錢,去學校附近租房子就好了,不可能擠一個四人間。”李不群說完又躺下了。
杜啟白聽后覺得很有道理,連連點頭。
“但是,他說自己馬上就要到了,”紀巖指指沈舟然書桌上堆成小山似的杜啟白的東西,“你是不是得收拾一下”
“救命”杜啟白慘叫一聲,認命地開始收拾。
當沈舟然推開門時,就看杜啟白熱火朝天拉著紀巖干活。
“啊、你、你這么早就來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杜啟白抱著一摞書正在轉移陣地,一回頭就跟沈舟然的視線對上。
沈舟然看看自己書桌上的東西,又看看杜啟白。
杜啟白趕緊滑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剛回來太亂了,就像借用一下你的書桌,沒想到你要回來住我馬上收拾出來”
沈舟然搖頭“沒事,你先放吧。”
因為現在網上自己的討論度很高,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他帶著帽子口罩來的。本來想摘下口罩,但看杜啟白把書一放,光下灰塵揚起,他又默默把摘了一半的口罩帶上。
紀巖人長得五大三粗的,但很細心,看到了沈舟然的動作,撓撓后腦勺“那個、我們正要打掃呢。”說著踹了李不群的床一腳。
李不群默默起身,對沈舟然略一頷首算作打了招呼。
沈舟然也對他點點頭,“嗯”了聲算回紀巖。
他這樣的反應讓紀巖不知道該怎么找話題,目光移來移去,看到了自己書上的課本,趕緊喊沈舟然“哦對了,雖然你說要自己來拿課本,但我們已經幫你把課本都領回來了。喏,這是你的。”
“謝謝。”沈舟然接過來,放到了書桌空閑的角落。
杜啟白看了,抓緊手上的搬運工作。
幾人間又陷入沉默。紀巖這次撓了好幾次頭發,但都想不出什么新話題來了。
沈舟然坐在椅子上,其實也有些尷尬。
他的室友人都不錯,之前關系只維持在點頭之交也會幫他很多忙。有時生病不能來上課,他們還會專門去他的班群里問,借了筆記給他看。
沈舟然也會時不時的給他們送些禮物,比如最新套的刻刀,演唱會的門票,帶有簽名的籃球。
但奈何,過去的一年里他們之間相處的并不愉快,甚至還結了怨。
他坐在那想了想,給沈駱洲發了條消息說自己一會打車回去,起身往衛生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