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師”
在失去意識前,他聽到了驚呼聲,一個堅實的懷抱抱住了他。
沈舟然還想掙扎下,卻在聞到熟悉的佛手柑氣息后,放心地陷入黑暗。
沒有堅持到下臺
他想,好可惜,還想給隊員一個完美的舞臺體驗。
導演趕緊領著沈駱洲去后臺的臨時醫務室,其他成員留在臺上跟主持人一起維持秩序,并進行接下來的謝幕。
工作人員集齊所有人時才發現,除了沈舟然,他們還少了位導師。
“有人看到聞老師了嗎”
他組的齊彥說“老師走后經紀人過來跟我們說了聲,說老師要趕今晚的夜班飛機有急事,所以參加不了這次的謝幕。”
導演聽了前臺的轉播后臉色不好,聞銘根本沒提前知會過自己,但也知道這人出了名的隨心所欲,咖位大,自己壓不住,只好捏著鼻子認了“知道了,你跟小祁說,他知道該怎么辦。”
至于后續輿論是真的相信聞銘有事,還是說他接受不了失敗落荒而逃,那
就跟他這個導演無關了。
他囑咐完,看著卸妝后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的沈舟然,小聲問醫生“他沒事吧”
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導演余光看了眼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沈駱洲和匆匆趕來的沈家人,默默站遠了點。
而此時,聞銘并沒有走,他正在保安室,調取過去一周沈舟然那組的監控。
王洋津已經無奈了,阻止不了他,此時正在一起看“沒想到他還有兩把刷子,排練的挺認真。還以為沈少爺會是嘴上說說實際什么都不干的人。哎,聞銘你也別往心里去,你們組的整體實力可是天花板級別,他們就是贏在旁門左道上,要是你”
“閉嘴。”
聞銘瞥他一眼,眉骨又冷又利,高婷鼻梁下的薄唇正不耐地抿著,帶著涼薄的冷銳。
王洋津閉嘴了。
每個房間都裝了很多攝像頭,沈舟然那個也不例外,監控室可以全方位無死角看到整個房間內的場景。
聞銘正在放的那個片段,就是詹悅辰晚上回去遇到沈舟然的那段。
“沈老師你怎么自己一個人在這里”
“太累了,走不動。”鏡頭中的沈舟然坐在角落里,瞇著被燈光刺激出淚水的眼,仰頭說。
“沈老師身體不好,應該多照顧自己,不用像我們一樣。我們是已經習慣了。”
沈舟然沒說話,坐在那里看窗外的月色,半晌才輕聲開口“你們練舞的樣子,總能讓我想到一個人”
“什么人是你的朋友”
沈舟然又沉默下來,似乎笑了下“沒什么,不是很重要的人。可能也算不上朋友。”
王洋津看到在沈舟然這句話落下的同時,聞銘原本挺直的背,一點點彎下來。
他垂著頭,薄唇緊抿,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攥成拳,指甲掐進肉里。
曾經多少次午夜夢回想過,那個一直支持自己的少年歌手到底長什么樣子,卻僅僅有一個他彈琴時的側臉。
其實就應該是自己在舞臺上看到的樣子。
清冷矜貴,又昳麗繾綣,好像是舞臺的光,旁人掃一眼就能看到。
他曾經無數次妄想把這輪明月摘下來,獨占入懷。覬覦之欲在心底滋長,骯臟不可見人。
可無論是當年對自己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沈舟然,還是如今以新的面貌重新出現在他眼前的沈舟然。
聞銘發現,自己從始至終就沒有在他心上停留過。
手機屏幕亮了下,映出他自己看了都厭惡的表情。
在臺下的某一瞬間,他發現自己
再次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