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秦霜魚沒好氣,“醒了就把你的手松開。”
郁言璟面上沒什么表情,看上去也并不意外自己怎么會突然被轉移地方,身邊還有個陌生人。他沒有松手,而是慢慢打量這個房間,確定自己的安全后,這才松開。
秦霜魚的手腕已經紅腫了。路上發善心救了個人,結果遭到這種待遇,任誰都不高興“你就是這樣對救命恩人的”
郁言璟那雙眼珠慢慢轉過來,盯著他看。
秦霜魚對上他的視線,無端感到一股從骨子里透出的寒冷。那種眼神,簡直就像自己在他眼中沒有生命,只是個物件一樣。
這么可怕的眼神,真的是一個醫生該有的嗎
他后退幾步,一臉防備。
動作好像驚醒了郁言璟,他緩慢地眨動幾下眼睛,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那雙眼里好像有了溫度。
“你送我來的”他開口,聲音嘶啞。
剛才印象使然,秦霜魚覺得他就像嘶嘶吐信的毒蛇,一種冰冷黏膩的冷血生物。
他沒回答。
郁言璟也不用他回答,慢慢坐起身,拔了針,活動了下手掌,掀開被子下床。
“你干什么”秦霜魚看他都要走出病房門了,喊住他。
郁言璟沒理他。
“喂”秦霜魚火氣都上來了。
“回家,”郁言璟終于有了反應,語氣沒有絲毫起伏,“不然在這里浪費時間”
秦霜魚看他懟完自己就走,一會就沒人影了,氣得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冷靜。
根本冷靜不下來。
“什么人啊”
郁言璟在等電梯。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那里有用力過后殘留的紅。掌心慢慢合攏、攥緊。
自己又做了那個夢。
夢里一次又一次,經歷當時瀕死的絕望。
電梯到了,門打開,里面的玻璃映出郁言璟平靜如死水的眸子。
里面沒有對死亡的恐懼,也沒有對活著的慶幸。
什么都沒有。
這幾天接連下了好幾天的雨,
聽說東南沿海那邊會有臺風登陸,
這雨又要繼續下。
但今天是個艷陽天。
沈爸爸一早就約了季父出門釣魚。
季父本是不想出去,公司內鬼的幕后主使還沒抓到,他根本無心釣魚。
但沈爸爸約了他好幾次,再推拒不能。
沈媽媽今天上班,家里只有沈舟然和沈駱洲。
沈舟然正在房間里畫設計圖,王院長的公司成立后,第一批產品就要上市了,他早早找到沈舟然,跟他合作下一次的設計稿。
沈舟然因為身體不適,連拖了好幾天,現在不能再拖了。只是生病太耗費精力了,他只工作了一會便覺得頭暈,精神也疲累得不行,只好畫一會休息一會。
至于沈駱洲,因為他想吃市中心那家的起酥糕,沈駱洲驅車去買了,看時間差不多該回來了。
樓下傳來一陣嬉鬧聲。
沈舟然起先并不在意,但過了會,聲音并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大,完全打亂了他的思緒。
他唇抿成一條直線,放下筆下樓。
是后兩排的小孩們在玩耍。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會來沈家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