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銘正低頭看他腕上的表。
表帶寬大,遮住了他想看的地方。
要在這里扯下來嗎
如果是聞銘之前,他肯定毫不猶豫一把擼上去看,但現在他猶豫了。
沈舟然想方設法遮住傷口不愿讓人看到,這相當于他的傷疤,不會輕易揭露在人前
還不等他想完,手腕被一股大力攥住。
周西岑似笑非笑,眸色沉沉“干什么呢,一上來就動手動腳。”
他本以為還要糾纏會,畢竟聞銘也是個硬茬子。
結果聞銘稍一猶豫,松了手,鋒利的眉毛緊緊蹙著,好似在壓抑某種情緒,聲音也冷硬“你是導師,不應該往那邊去。”
聞銘的地位高于詹悅辰他們,二人不好開口,但
周西岑就不管許多了“他不去我們那邊,去坐你邊上別搞笑了,親愛的我們走。”
他要去拉沈舟然。
聞銘瞬間面容染上火氣,咬肌緊繃“你管他叫什么”
“你管我叫什么。”周西岑輕嗤。
季淮遠遠看著那一幕,妒忌幾乎讓他面容扭曲,卻什么都做不了。指甲死死扣緊肉里都無法平息這種憤怒。他扭頭,對還在滿嘴客套話的導演冷冷說“不打算開始嗎”
“啊啊,開始,開始,馬上開始。我這就讓他們坐下。”導演連忙應著,跟工作人員說了聲,讓他們帶大家坐下。
“聞老師,您在這里啊,來來來坐這邊,”有人上前引導著讓聞銘過去,又去找沈舟然,“沈老師,您的位置在這邊。周老師,您的在這。”
周西岑問“不能換座”
“這”工作人員一愣。
“算了,”沈舟然坐下,說,“坐下吧。”
周西岑這才坐下。
他們的位置跟導師席一樣,聞銘在中間,沈舟然跟他之間隔了個單純,周西岑在沈舟然的左手邊。
但周西岑覺得,空氣中只要有一丁點聞銘的味道他都難受。
他把自己這種感覺跟沈舟然說了,沈舟然好笑“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樣。”
男人被說小都不會高興,周西岑指指自己面前的酒杯,“誰小孩子小孩子才不喝酒。”又指指沈舟然的果汁杯,“小孩子都喝果汁。”
沈舟然“好,你說得都對。”
周西岑得意的笑。
聞銘臉色沉沉看著這一幕,心底涌起說不明的燥意。
突然,他目光凝住。
沈舟然正撕開張一次性濕巾擦手,如冷玉的十根手指在燈光下白到透明,隨著他抬起腕部的動作,手表帶松松往下一滑,又被他拉了上來,扣在腕上。
但聞銘在那一瞬間看到,那道手腕內部猙獰傷疤的冰山一角。
秦霜魚的聲音響起“你知道么,在你離開后,學弟自殺了,好不容易才搶救回來。”
為了他自殺
聞銘當時覺得可笑至極。
但他現在不得不承認。
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聞銘好像聽到堅持很久的東西,碎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