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然看她堅持,只好坐下,又要了一碗豆漿,慢慢吃著。
他才剛吐過,胃里難受得緊,吃了幾口后便咽不下去了,再往下吞只會更不舒服,放下手里的食物“好了,我們走吧。”
妙妙看著比她食量都小的大哥,圓眸里都是擔心,還有一點點愧疚。
早知道自己不吃那個小面包了,留給大哥吃。他一定是不喜歡這里的飯才吃那么少。
沈舟然起身,喊了她一聲,妙妙跳下椅子,主動去牽他的手,小小短短的手努力攥住一根食指。
等出門后,沈舟然發現聞銘竟然還在,咬著根煙站在那,沒點。
只是掃了一眼他便收回目光,沈舟然站在那攔了輛出租車。
擦肩而過時,聞銘手抬了下,卻終究沒攔他。
車內。
沈舟然說了醫院的地址,忍住暈車帶來的不適,在一搖一晃的車內翻到院長的聯系電話,告訴他把自己的病房給妙妙住,警方那邊也會派臨時監護人過去。
至于以后
沈舟然發了會呆。
一直拉著他衣袖不放的妙妙此時開口了“大哥,我是不是以后,就沒有家人了”
沈舟然摸摸她的腦袋。
妙妙繼續說“其實沒關系,之前妙妙也見不到奶奶和爸爸媽媽,他們說我有病,也不讓弟弟跟我玩。”
在妙妙有限的記憶中,家人是一個很生疏的詞,還不如經常罵她笨的護工劉阿姨來得親切。
偶爾一次她聽到護士姐姐們說,妥瑞癥不需要住院。
但她從有記憶起,就被困在那間病房里。
或許她會找上沈舟然,是因為沈舟然是她白色記憶中唯一的亮色。
是48種五彩繽紛的顏色。
她低頭,晃著腳丫,安靜沉默著。
沈舟然開口“妙妙,你想跟大哥當家人嗎”
在他話音落下的下一秒,妙妙立馬抬頭,滿臉茫然。
沈舟然并不催她,溫柔地看著她,放在頭上的手一下一下穿過發絲,像在安撫一只孤獨舔傷的小兔子。
用了整整一分鐘的時間,妙妙才明白這句話什么意思。
在徹底明白過來的一瞬間,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砸在沈舟然手背上,滾燙發熱。
這一天,沈舟然在醫院陪妙妙直到晚上。
他最后讓司機繞了點路,去了醫院附近的母嬰館,那里除了嬰幼兒用品,還有適合12歲以下孩子的玩具零食等,他買了整整兩個購物車,全搬進了自己的病房,全白的病房裝點得童趣可愛。
這一層都是單人病房,安靜,不吵鬧,五樓的閑言碎語傳不到這里。
等妙妙抱著送她的海豚玩偶睡著了,沈舟然才一身疲倦的回到沈家。
“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臉色白成這樣”一進門,沈爸爸就發現他的不對勁。
沈舟然給他們發過消息,只說自己有事要處理,今天晚些回家。
沈駱洲從二樓下來,手里端著杯咖啡。
“爸,媽,大哥,”沈舟然手撐在玄關處的柜子上,捏了捏眉心,強打起精神說,“你們介不介意我養個孩子”
沈爸沈媽
沈駱洲向來平穩的手一抖,咖啡潑到了衣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