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換季,尤其是冬天,沈舟然最容易感冒,太厲害的時候是要去醫院做霧化的。
沈駱洲說了句“我上去看看”,讓他們倆一會休息。
沈舟然拿著睡衣進了洗手間洗澡,等再出來時,發現沈駱洲坐在椅子上,手里隨便翻著一本他的專業書,聽到動靜抬頭看去,放下書對他招招手“過來。”
“哥怎么來我房間。”沈舟然倒不介意他直接進來,就像他最開始說的那樣,他的房間永遠對沈駱洲敞開。
他挨著沈駱洲坐下。
沈駱洲拿過他手里的吹風機,插上電調好檔位“轉過去。”
他依言轉身,背對著沈駱洲,肩胛骨撐起一片纖細漂亮的形狀,白皙脖頸微垂,老老實實坐在那里。
空氣中只剩下吹風機的嗡嗡聲。
熱流暖洋洋吹過頭皮,還有手指穿過發絲的輕柔撫摸,讓沈舟然倦懶地瞇了下眼,如饜足的貓一般享受著沈駱洲的服務。
沈駱洲垂眼。
濕潤未干的發尾劃過手背,留下一道濡濕水痕。有的水痕是留在脖頸上的,蜿蜒向下,浸入睡衣衣領,布料打濕了一小塊,貼在上面,隱約透出膚色。頸子垂下的弧度恰如其分,剛好是能扣在掌中細細把玩的模樣。
過了會,沈舟然都快睡著了,聽到沈駱洲輕聲開口“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他聲音被嘈雜的吹風機聲蓋過,沈舟然沒聽清“嗯你說什么”
頭發已經吹了個半干,沈駱洲索性關掉吹風機扔在桌上,兩指捏著沈舟然濕漉漉的發尾,在指尖慢慢搓開,感受到上面的冰涼水意,低磁的嗓音不緊不慢。
卻把沈舟然的睡意瞬間驅趕。
“小乖,我想問你幾件事。”
“最重要的一件就是,之前的你,是不是你”
沈舟然一下子就清醒了。
沈駱洲挨得他很近,呼吸聲錯落在他的耳畔。沈舟然覺得從那縷被捏住的頭發開始,脖頸、脊骨,連帶著整個身體都麻木了。
感受到手下身體的僵硬,沈駱洲暗下眸子,松開那縷發尾,冰涼的指骨往下,手指點在脖頸處的肌膚上,看著那里瞬間起了一小層雞皮疙瘩,連帶著身子都輕輕顫了顫。
他視若無睹,依舊是很慢的調子“我猜了很久,隱約有個想法,但不能確定,或許你可以告訴我答案”
“小乖,你知道我不喜歡超出掌控的事情。尤其是你的所作所為告訴我,你好像在不久的將來有個大麻煩。”
“還準備自己一個人扛下來。”
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沈舟然低低喊了聲“哥”
他覺得此時氣氛有些古怪,想往前挪挪拉開距離,卻被沈駱洲制止,按住肩膀。
“或許,我換個問法好了。”沈駱洲好像又湊近了些,熱度源源不斷從身后傳來。他俯下身,貼近沈舟然的耳廓,近乎用氣音一字一頓問。
“你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對嗎”
沈舟然眼眸瞬間睜大。
他猜到了。
“嗯不說話看來我猜對了。”
沈舟然沒有回頭,不然他就會發現,沈駱洲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牢牢鎖定在褪去瑪瑙串的左手腕上,淡淡黑眸中翻滾著壓抑不住的情緒風暴。
如果戀愛腦現在站在這里,他可以毫不懷疑沈駱洲會用一千種一萬種方法活剮了他。
沈駱洲強迫自己移開目光,緩緩吐了口氣,牢牢關上心中那頭將要擇人而噬的兇獸,壓倒性的氣勢收斂起來,手指輕輕捏住沈舟然的后頸肉“別怕。”
沈舟然聲音僵硬,征求他的意見“我可以轉身嗎”
沈駱洲怔了怔,輕聲失笑“當然可以。”
真的,好乖。
他起的小名還真沒起錯。
沈舟然轉頭,跟他面對面,臉頰不經意擦過一個溫軟的東西,他本沒在意,看到沈駱洲往后仰了仰身子,抬手撫了下唇,這才意識到剛才點在他臉頰上的是什么,什么真相什么車禍全忘了,臉色瞬間爆紅。
“我、我,對不起大哥,你抱歉。”短路的大腦只能擠出只言片語,似是想抬手去碰,又覺得更不對,訕訕收回手,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一點唇珠被他咬得紅潤,疊著細密齒痕。
連皮膚都泛著淡淡的粉。
沈駱洲放下手,好笑“怎么這個反應”
有些出乎意料。
他眼神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