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卻早早就坐在了位置上,拿眼睛瞅沈駱洲。
沈駱洲放下沒裝幾本書的書包,問“有事”
“沒事沒事,就是看看你手腳還在么,”祁熙瑜湊腦袋上去問,“哥,你爸沒打你”
“我家和平教育。”
沈駱洲說著,手往抽屜里一摸,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沓試卷,全拿出來放桌子上,開始一目十行得看。
“里面有一些是周末的周考試卷,其他的都是各科老師發的作業,你看看吧。我覺得那張20xxb市物理還挺有意思的,再有就是今年市聯考那套數學的最后一道大題,其他的對你來說沒什么做的必要。”
別看祁熙瑜這樣,他也是正兒八經競賽出身,腦子轉得快。不然也不可能跟沈駱洲同班,還當了這么多年朋友。
不過他爸的想法是打算全家移民,升學去哪還沒定。
沈駱洲把他說的那兩張抽出來,拔開筆帽開始寫。
六點半正式開始早讀,老錢來查崗,就看到他在做試卷,站他身后看。
祁熙瑜皮都繃緊了,背書的聲音越來越大,吵得沈駱洲寫步驟的手都停了下,想手動降音量。
老錢看他寫的步驟滿意點點頭,眼中全是贊許
但滿意歸滿意,一想到他上周干的事就頭疼,敲敲他桌子,問“檢討呢”
前后左右背書聲不減,但所有人都豎起耳朵去聽。
沈駱洲拿給他,一小沓稿紙的厚度拿在手里很有分量。
老錢翻了翻,看到最后笑了“沈駱洲,你平時考試也寫這種字”
沈駱洲眨了下眼,回他“手腕受傷了,寫不好。”
老錢還真信了“受傷了嚴不嚴重有沒有去醫院看”
關心學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們一個月后要聯考,沈駱洲可不能出差錯。
這可是他們學校的金字招牌。
沈駱洲“還好,就是不能太累。”
“那這樣,你這幾天的作業就先別補了,反正你也都會,看看就行,要好好休息,知道了嗎”
沈駱洲滿意點頭。
老錢臨走前還嘀咕了句“考試的手是讓你用來打人的嗎”。
祁熙瑜把腦袋湊過來“真受傷了肌肉拉傷嗎陸韜那孫子還能真傷到你”
沈駱洲伸出食指,嫌棄地把他腦袋推遠。
“離我遠點,”他懶懶地說,“騙老錢的,不想寫卷子。”
祁熙瑜“”
他無語片刻,給沈駱洲豎了個大拇指。
“你胡說八道起來真的一點都不臉紅啊。”
沈駱洲沒理他,支著下頜看床邊一點點升上來的朝陽,極有生命力地給整棟教學樓鍍上金光,而后困倦地半垂下眼打了個哈欠。
回家反省的這幾天睡太好,有些不適應高三生的生物鐘了。
祁熙瑜看他在走神,沒去打擾他,開始背那些爛熟于心的定理公式。
對于他們來說,回家反省真的是很可怕的懲罰,因為你稍微松懈一點可能就被后面的同學超過了,要花更多時間去彌補。
每個人都像是海綿,在源源不斷汲取新的水分。
祁熙瑜有時也很羨慕沈駱洲,因為他看上去可以毫不費力做到很多人這么努力都做不到的事情,只能望其項背。
這種想法不能有,一旦出現心態就開始失衡,變得偏激、狹隘,開始愛比較,自怨自艾。
所以祁熙瑜能當沈駱洲朋友的原因還有一個,他足夠神經大條。
但凡敏感些,如果不是同樣的優秀,很容易被沈駱洲不斷刺激到。
在這樣的學習環境中,足以看出陸韜那種人是多么的異類。
不,應該說那兩個特殊班級,是多么的特殊,跟整個學校格格不入。
校方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把每一級的那兩個特殊班放到了另一棟教學樓,除了中午午休和下午的吃飯時間,大家基本上不會碰面。